喬旭文瞬間臉色難看極了,彷彿覺得自己被虞婉暗中挖苦成一個小氣之人。
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因此我才找你來做這事。”
虞婉一臉愁容,“這麼大的一件事要是我能插上話就不會站在這個地方了。”
喬旭文臉色更加難看,虞婉見機補救,“我會盡力去做的。”
雖然心情不佳,但喬旭文也只能按下脾氣說道,“那便交給你吧。”
虞婉內心一陣翻白眼。
當晚,虞婉住在了虞心心的房間。
天剛矇矇亮,別墅裡那幫老傢伙就開始敲門叫她起床。
虞婉瞄了一眼鍾,才早上五點。
拖著鞋,洗漱完下樓,只見一群老派人物正讓僕人伺候著吃早飯。
虞婉拉開凳子坐下,打了幾個哈欠,向大家問了好。
喬旭文板著臉說她貪圖享受,太陽都已經曬屁股了還不起來,將來一定幹不成什麼大事。
虞婉低眉順眼地聽著,一個勁兒地說“您說得對”。
喬旭文訓完後才稍微消氣,昨晚被指桑罵槐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總算好受些了,哼了一聲同意她可以開始吃飯。
虞婉這才拿起筷子。
碗筷聲響中,傭人遞上當天的晨報。
頭條新聞報道霍楚宴在美國的佳士得拍賣會上,以七千八百多萬美元的價格買下了一條世上獨一無二的鑽石項鍊,簡直豪氣十足。
二太太楊石雨看著報紙羨慕不已,“五個億啊,誰能戴上這條項鍊啊?”
大太太文姍姍聽到這裡,摸了摸胸前的玉牌。
這塊玉是當年她與喬妄結婚時,喬家送給她新婚的禮物,這麼多年下來這也是唯一的一份禮物。
當年這塊六百多萬港幣的玉佛牌也算是一絕,但是和霍楚宴這次拍下的那件“無與倫比”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文姍姍瞥了瞥楊石雨脖子上的廉價珍珠鏈子,心裡頓時覺得好過了一些。
儘管自己只有這一樣東西,可至少比楊石雨那些加起來都不如的破爛要強。
至於虞心心就更別說了,連個首飾都沒有。
想到這兒,文姍姍心情稍稍好了點兒,抿了一口茶,輕蔑地說:“你這不是閒的嗎?今天跟人家比衣服,明天又比出行工具,難不成老爺這麼多年對你不好了?”
喬旭文聽見這話不動聲色地瞅了楊石雨一眼,後者暗自咒罵這個老妖婆,嘴上卻甜言蜜語地說:“老爺當然對我很好,誰又能拒絕得了閃閃發光的鑽石呢?我只是隨口一提,大太太倒好像想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似的,還以為你要讓家裡不得安寧呢。”
“你……”文姍姍被噎住了。
“我吃飽了。”虞婉突然站起來打斷她們,直接宣告離席,“你們慢用,我回香港上班了。”
拿著包正準備走,身後傳來喬旭文的聲音提醒她不要忘了畫廊的事。
虞婉壓根沒在意,徑直離開了。
虞心心已經不在他們的手裡,還能拿什麼東西來威脅她?
走出別墅大門,虞婉開車回到了自己位於港島的一間公寓補了個覺。
一直睡到快上班前的半個小時,電話振動把她驚醒。來電顯示是個不太熟悉的號碼。
接通後對方禮貌地說:“虞小姐,您的衣物四年的存放服務期滿,請問走佛羅倫薩回來之後還繼續寄存在這裡嗎?”
四年的時光眨眼就過去了。
次日包裹由一家bJ公司寄了過來。
開啟看,層層包裝嚴嚴實實地護著外套。
那黑色羊絨面料夾在梨紙裡防潮處理得很好。
撫摸那柔軟溫暖依舊的衣服,彷彿將虞婉瞬間帶回十八歲的冬天,在山頂第一次遇見霍楚宴那天的黃昏情景。
那年她差點讓喬殊刈送了命,喬旭文把她關了整整三天之後帶著她去本家賠罪。
小石子刺進膝蓋裡,疼得就像一根根針扎進骨縫。
到了下午,喬旭文從房間裡出來了,說她可以出來了。
她問這是為什麼。
喬旭文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因為會有人為你彌補過錯。
從那以後,虞心心的藥吃得多起來,受的苦也更加重。
不管怎麼瘋狂反抗,最後都只是讓自己多了幾道傷痕。
終於有一天,她安靜了下來,懵懵懂懂地離開了那個家。
她在各個地方漫無目的地走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