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門慢慢關上,虞婉急切地轉向寶桂,“寶桂哥,我的媽媽現在情況怎樣?”
“夫人目前很好。”寶桂說,“霍先生說等你明天狀況好點就可以安排你們見面。”
虞婉鬆了一口氣,調侃道:“看來我挨的這一頓不白受。”
寶桂看著她臉上交錯的青紫和纏繞的繃帶,溫柔地將飯菜放到她的面前,“虞小姐,先吃飯吧。”
虞婉道謝後拿起筷子,輕聲問道:“寶桂哥,關於霍先生那邊……”
“霍先生很忙,他說會聯絡你的。”
“知道了。”
次日,寶桂如約而來,帶著虞婉前往精神療養院見醫生。
醫生引領二人穿過走廊前往虞心心的房間,一邊走一邊解釋:“昨天我們為虞夫人做了檢查,發現她的生理指標不穩定,並且情緒波動很大,因此不得不暫時將她送回去病房。但她非常牴觸,甚至有自傷行為。最後我們不得已,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才對她進行了催眠。今早查房時,她已經醒了,但整個人精神狀態依然緊繃,所以待會兒和她說話要格外小心,避免刺激到她。”
虞婉緊握手指,指關節都陷入了掌心,面色顯得有些蒼白,輕輕點頭,“那我明白了。”
穿過長長的走廊,步入一片綠蔭之下,醫生帶著虞婉停在了一扇潔白如雪的大門前,推開門說:“您可以進去了。”
虞婉微微頷首,腳步沉重地跨進了房間。
房內明亮而溫馨,色彩柔和,傢俱設計圓潤無尖角,似乎本意是為了讓人感到放鬆,但這似乎對虞心心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媽媽……“
虞心心身體一動,聽到聲音便抬起頭來。
一看是虞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站起來。
虞婉擔心她摔倒,迅速上前扶持。虞心心跪坐在地上,雙手緊握著虞婉的手臂,淚水漣漣地懇求:“寶貝,你能帶我出去嗎?我不想要待在這兒,求你帶我離開,好嗎?”
虞婉深吸了一口氣,對虞心心輕聲安慰:“別怕,有我在,不用害怕。”
虞心心搖頭,眼中盡是恐懼的淚水,“我不想留在這裡,他們用電擊我,真的很痛,我很害怕,所以求求你就帶我一起回喬家,我們現在回喬家去,好不好?”
在虞心心看來,喬家的苛刻相比這個精神病院,竟然是可以接受的。
這話讓虞婉的心如刀絞,她伸手緊緊擁抱著虞心心,不住地輕撫她的背,“不怕,我一直都在。”
虞心心伏在虞婉肩頭,哭泣不已,淚水如同利刃,刺痛著虞婉,直抵她的心底。
她的乞求與淚水幾乎讓虞婉心軟,但她強忍著眼淚,儘自己最大努力去安慰和哄騙她,最後在虞心心迷離脆弱的眼神中匆匆逃離。
低著頭,她快步穿過走廊,彷彿逃離般離開了醫院,直到站在大門口外,才深深地吸了口氣,瘦弱的手指緊抓著大門的鐵柵欄,牙齒緊咬。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畢竟,她已經走出了喬家。
會好起來的。
寶桂追上了虞婉,見她神情不佳,體貼地遞上了一瓶水,“虞小姐。”
整理好情緒,虞婉接過了水,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謝謝你,寶桂哥。”
寶桂建議道:“虞小姐,我還是先送你回病房去休息吧。”
“謝謝你,寶桂哥。”
將虞婉送回了病房後,寶桂告別離開。回到車上的他,將剛才的情況向霍楚宴彙報。
霍楚宴聽完,只是淡淡地回應。寶桂稍作停頓,問道:“虞小姐狀態似乎不太好,你不去看看她嗎?”
“不用。”霍楚宴語氣平靜,“她需要時間冷靜。”
接著,他轉而詢問:“喬家那邊情況如何?”
“一直有人監視著,最新的訊息是喬恆去找了溫若蘭,但溫若蘭態度冷漠,不肯見他。”
“繼續監視,找機會行動。”
“程度上怎麼掌握?”
“自己把握。”
電話結束,寶桂捏著煙,望向醫院方向,手指擺弄著手機,似乎在深思。
自己把握,那就是說,做得嚴厲些也沒問題了。
與此同時。
喬恆在接連吃了溫若蘭的閉門羹之後,便有些懊惱,便守在她住的酒店外,直到深夜,溫若蘭拎著購物袋回到酒店,喬恆這才快步上前,面帶笑容地說:“溫小姐,總算見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