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費什麼話?”年輕的那個不耐煩,見他推開門,就大步進去:“醋呢,不許留,有多少分量,全都拿來!”
趙二牛雖說肉疼,卻不敢不從,將兩個尺高的罈子打櫃檯裡提溜出來:“官爺,盡在這裡了,都是三十斤一罈的,昨兒剛上的貨,開封的這個賣了三斤半。”
年數大的差役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打櫃檯上取了筆,在上面寫了“老醋兩壇,共計五十六斤半”,遞給趙二牛手上:“收好了,下個月用這個去順天府支銀子!”
望著兩人提溜著醋罈子往衚衕口走了,趙二牛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塗抹:“丫的,沒聽說官府有出銀子的時候,哄誰呢?”說著,想要撕了那張紙,看到紅彤彤的官印,到底沒捨得,小心的收起,心裡還是想要有點指望。
中午,趙二牛的媳婦來給他送飯,帶著幾分慌張說:“秦家不知是怎麼了?你走不久,便有官差過來!”
趙二牛想著早間被提走的那兩罈子醋,不禁嘟囔道:“怎麼遍地官差,這還讓咱們有沒有活路!”話音未落,就見一隊兵丁打門口經過,往衚衕裡去,忙住了口。看著這服色,卻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這些兵大爺往日裡也沒少沾百姓的便宜。卻不知今兒又盯上了哪家。
但凡這些日子家裡人口有因熱症暴斃的,統統都收到衙門告示,屍首不許土葬,必須由衙門專人負責焚燒。另外,這些戶其他人不許外出,門外都派了順天府與五城兵馬司的兵丁把守,有大夫來簡單診過,有病的,在宅子裡隔離,沒病的也要跟著喝藥。在熱症人口死亡相對集中的地方,街道上都撒了石灰粉。
到五月初四。不止外城,就是內城,氣氛也詭異起來。家中有長者的,經過前朝舊事的,自然不會忘記崇禎十七年那場斷送了漢人江山的的京城大疫。雖然現在還沒有疫病的流言傳出,但是往這方面想的人卻不在少數。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