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再次從房間裡面出來時,太陽已經完全下山,晚膳也早就備好了。
因為離央和三皇子還有太傅在房裡談事,所以自然也無人敢打擾,只能候著。
雖然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與三皇子達成了結盟的共識,可是雲起此刻就是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外面的風一吹,有幾分涼意,雲起伸手將自己的衣服又攏緊了幾分。
快步朝著外面走去,白山元君的住所安排的離她並不算太遠,不過幾十米,隔了一道牆的距離。
雲起走進廳堂,屋內的氣氛更顯安逸。
白玉石鋪就的地面,被燭光映照泛著柔和的光澤,與屋內嫋嫋升騰的檀香相互映襯。
書的封面古樸,墨香似乎都從紙頁間輕輕飄散出來。
白白山元君一襲月白色長袍隨意地裹在身上,衣袂自然垂落。
他斜倚在軟塌之上,那軟塌以金絲楠木為架,鋪著柔軟的狐皮褥子。
白山元君一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隨意地翻著手中的書卷,幾縷碎髮垂落在他白皙的臉頰旁,更襯得他眉眼如畫。
他的眼眸猶如寒夜中的星辰,專注地落在書頁上,長睫不時輕顫,周身散發著一種遺世獨立的慵懶韻味,說不出的好看。
雲起踏入屋內,腳步頓了一下。
白山元君的這張臉她看過太多次,但縱然如此,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被驚豔到,呼吸都微微一滯。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猛地想起此次前來的正事。
於是,她也顧不得許多,裙襬一揚,急匆匆地朝著軟塌走去,到了跟前。
“撲通”一屁股便坐在了白山元君的榻上
白山元君表情有些不悅,擰著眉頭斜睨她,雲起壓根不搭理他,自顧自講起今天在三皇子房裡談到的事情
白山元君原本慵懶的神色在聽到雲起這番話後瞬間冷凝,他放下手中的書卷,坐直了身子。
目光如寒星般銳利,緊緊盯著雲起
“如此複雜的局勢,那太傅為何偏偏找上你?你現在還是朱雀國的大將軍,摻和了花不染的事情本就夠麻煩了,這次也是儲君之爭,一旦出了差錯,你如何進退?”
雲起苦笑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只能說這離央雖然人品口碑不大好,但是勇猛善戰的名聲卻格外響亮,這才讓很多人生了拉攏的心思…”
雲起說著煩躁的嘆了口氣
“這次的事情我沒有答應!冒險太大,沒有必要…”
白山元君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沉聲道
“的確是,那花不染造反是籌謀已久,準備的十分充分,兵將足夠,你蒙面參戰,倒也不必有太大壓力…”
他蹙著眉,繼續道
“可這三皇子這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按你說的,青龍國的老皇帝讓太子和三皇子共同剿滅厲山馬匪,這分明就是儲君的試煉,那太傅也說,太子可能會趁此機會找些江湖人士,藉著馬匪的名頭剷除三皇子……你要是同意去當這三皇子的保鏢,一定危機四伏,你自保都費勁,你還保護他?”
雲起笑了笑,說道
“那是自然…我沒答應!雖然這個太傅手筆很大,比花不染給的錢多出幾倍不止,但是我的命要緊,我可沒義務冒這個險……”
白山元君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嗯,算你不是太自不量力,我本來覺得你答應花不染的請求,也不大妥當,但是聽了你上次說的話,以你不要臉的境界!應該是吃不了虧,我反倒是有點可憐那花不染了…”
白山元君雖然話裡話外都是損他,但是雲起卻沒生氣,相反笑得格外得意
“哈哈哈,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事辦完了,明天咱們就打道回府!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另一邊,獨自在房間裡的齊玉坐在桌案前,溫柔儒雅的神情早已經不見。
面色陰沉似覆蓋著寒霜,他手中捏著一個紙條對著燭火看的格外仔細…
那紙條上…隱隱可以看到離央的名字…
齊玉盯著那名字看了許久,久到手指都微微發麻顫抖,他才收回了目光,將那張紙條放到燈芯下引燃…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雲起的聲音從外面飄了進來
“齊玉…”
她走進來時,齊玉早已經換上了往日柔和的表情,輕笑著看她。
雲起微微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