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角銅鈴在夜風中輕響,雲起靜靜地看著丞商。
窗外竹影婆娑,沙沙的竹葉聲也無法打破屋內的沉靜,雲起垂眸看著眼前那道磊落的身影。
兩步走過去,對他伸出了手
“太傅!不必如此多禮,請起,我也是坦率之人,便不賣關子了,你可知寒冥毒發時如何可解?”
雲起清冽聲線在整個房間迴盪,太傅指尖微顫,那雙鋒銳深沉的眸子抬起,看著雲起伸過來的手掌,伸手握住,站了起來。
“聽聞寒冥毒發之時,需陰陽雙修,方可緩解一二,但並非長久之計啊....”
他說完還不等雲起反應,便是一愣,隨即有些錯愕的蹙了蹙眉,看向了雲起
“離將軍....莫不是?你已經替六殿下....”
雲起沒有回答,她轉身,燭火映照著窗紗上的影子與丞商的輪廓重疊,她嘆了口氣說道
“我知道我在外名聲如何,但不管你們相信與否,我對鍾月回都無非分之想,我本無心管你們兩國皇族之間的恩怨情仇,救他....也只是因為那日宮中他求救的目光,讓我於心不忍,才向女帝請命將他帶走。”
雲起說著側目看向丞商,聲音如水,淡的幾乎無痕
“我是後面才知道,他身中奇毒,龍川穀一戰,鍾月回拼盡了全力拔了頭籌立功,只求讓我為他解毒,多活些時日.....”
雲起說著嘆了口氣
“所以,今日聽你們講了事情原委始末,我才愈加讀懂了他。太傅猜的不錯,我已經替他解了毒,與鍾月回有了夫妻之實,所以即便你們今日不說這番話,我也不會不管他。”
三皇子和太傅丞商的表情都有些錯愕複雜,看不出喜怒。
片刻丞商才緩緩出聲
“我原是替三殿下求離將軍收留和善待六殿下,沒成想,六殿下如今已是你的夫郎,根本無需我們掛念,倒是丞商僭越了。”
雲起看了一眼丞商,又看了一眼三皇子愁眉緊鎖,心裡也是明白了幾分其中意味。
三皇子作為哥哥,相比於丞商,他的心情更是複雜了一分,雖然他希望離央可以照顧自己的六弟,但並非是以....這種方式。
他原想著,哪怕給這離大將軍一些銀兩珍寶,或者她提出些別的什麼要求,只要不大過分,倒也願意滿足她。
哪能想到,這個離將軍幫月回,竟然是幫到了床上?
這個離大將軍出了名的好色粗獷,而且他們青龍國向來男子為尊三妻四妾都屬正常,可朱雀國女人當政,倒是反了過來。
說實話,他倒是幾分接受不了,更何況,不管怎麼樣,月回也是皇子身份,屈尊降貴跟了一個別國的將軍也就罷了。
還未必有個正夫的名分,而且還要跟眾多男人共侍一妻,這...屬實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雲起心中冷笑,她自然看的懂三皇子那個憋屈不甘的表情什麼意思。
這些男人果然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改不掉的。
他們男人三妻四妾,沾花惹草就覺得正常,還要求自己的妻妾賢良淑德,相夫教子,不可爭風吃醋。
可到了朱雀國,情況徹底顛倒之後,女子三夫四郎,他們就覺得有損他們男人的顏面,不可苟同。
雲起毫不客氣的說道
“三皇子這表情,是覺得委屈了月回?我原以為三殿下你是個明理之人,沒想到都一樣!恕我直言,你們其他三國,男人自詡強者,制定了利己的規則,讓女人依附於你們,你們覺得沒有問題。可在朱雀國,女人才是強者,我們自然也有選擇和挑選男人的權利,並且讓男人依附我們。如果三皇子心有不甘,無法接受,大可以憑你自己的本事把你六弟接走,回去當他養尊處優的皇子,我沒有意見!”
三皇子臉色愈加難看了一分,嘴唇抿著,兩腮因為用力,泛起青筋。
雲起可不管他什麼皇子身份,繼續說道
“還有!請三殿下搞清楚,不是我色慾燻心的要玷汙你的六弟,是你六弟主動靠近我,甘願獻身!”
三皇子從不曾被人如此頂撞,表情愈加不太好,帶著些許怒意。
丞商相比於三皇子,思想反倒是開明的多,他輕笑了一聲,打圓場道
“離將軍別生氣,三皇子並非這個意思,只是憂慮過重,怕日子久了,六殿下自持皇子身份,性子直率,沒個名分,再與府上其他郎君爭風吃醋,惹了將軍厭棄....”
雲起抬眸與丞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