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她十分不知道變通,總覺得那銀子賄賂人是下作手段,十分的看不起。這麼一來,他們宮裡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圓臉的宮人沒說話,喪著一張臉,跟著她一路往回走。
路上她們又瞧見綠葉和炭庫管事,瞧那管事的巴結勁兒,叫她們看了也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了。
圓臉宮人低聲嘀咕:“聽濤水榭忒是高貴了。”
年長的宮人瞥了她一眼,倒是說:“唉,可真是同人不同命呢,你瞧貴妃娘娘跟你們家小主同樣是琅琊大姓出身,怎麼就……”
怎麼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就連聽濤水榭的雜役宮女出來都能高人一等,她們這些個自家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卻沒人理了,出來辦點事都那麼難。
圓臉宮女心裡頭也很是不爽,卻也不敢應她的話。
“可不能妄議娘娘是非。”
等到了岔路口,兩個人便分道揚鑣,年長的宮女扭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輕聲冷笑起來:“德行。”
聽濤水榭裡,謝婉凝正在花園裡散步。
前些天她把讓過來的宮妃圈了名,由太后娘娘下了懿旨,然後便開始忙著讓宮人打掃乾淨宮室。這次來的除了新入宮的就都是主位娘娘,嬪位的兩人合住一宮剛好。
端嬪和熙嬪住一起,剩下麗嬪落了單,便讓兩個新昭儀陪她一起住,倒也省了許多事。而王選侍就只好跟著賢妃,住在百花樓後面的側殿裡了。
這麼一分,不過多開三處宮室,玉泉山莊的宮人們也能忙開,倒也不那麼慌亂。
安排好這些,剩下的就是等了。這次沒有陛下和太后的車輦,速度比他們來玉泉山莊時快了許多,七八日的工夫就到了,昨日剛住進來。
興許是因為有了事情做,謝婉凝身上的不舒坦就都退了去,沒過幾日胃口就開了,也不怎麼噁心,瞧著比以往還更能吃一些。
但這會兒蕭銘修卻又不讓她吃了,怕她撐著胃以後要鬧胃病。
這麼反反覆覆折騰一圈,謝婉凝心裡也多少有些猜測,今日早上還跟蕭銘修套話:“唉,這月的月事還沒來呢,若是掛了紅,臣妾是不是要去暖閣裡住?”
蕭銘修就卡了殼,認真看著她的臉,看了好半天才鬆了口氣:“那有什麼,朕哪裡會嫌棄你的。”
謝婉凝挑眉衝他笑:“這會兒怎麼不叫找太醫了?陛下肯定知道些什麼。”
蕭銘修就摟著她,因為不知道怎麼答,只好假裝沒聽懂了。
她近來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整日裡迷迷糊糊,到了今日才回過味來,心裡頭一個勁琢磨:當時太醫過來給她請平安脈,她卻是沒瞧見人,所有話都是蕭銘修告訴她的。
他到底隱瞞了什麼呢?
謝婉凝一顆心都要跳出來,她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卻還是問:“可是……有什麼變故?”
蕭銘修低頭看她,終於說了一句:“一會兒太醫又要過來請平安脈,娘娘且問他們吧。”
算算日子,該是時候了。
作者有話要說:陛下:哦也,終於可以說實話了,可差點沒憋死朕。
貴妃娘娘:呵呵,居然敢瞞著我!
就為了蕭銘修這句話,謝婉凝一大清早什麼都做不下去了,讓謝蘭陪著她在花園裡轉悠好久,還是靜不下心來。
每過一刻就要問:“太醫到了沒?”
春雨守在花園門口,笑著回:“娘娘且等等,大人們一會兒就到了。”
謝婉凝就嘆了口氣,對謝蘭笑道:“也是,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謝蘭幫她撫平袖子上的褶皺,慈愛地看著她:“今年是好年景,娘娘也一定能心想事成,事事順遂的。”
謝婉凝站在花叢中,正想回頭跟她再說幾句話,可轉瞬功夫,她的目光卻被剛剛綻放的一株牡丹吸引。謝婉凝湊過去端詳片刻,驚喜地對謝蘭道:“姑姑你看,這株二喬開了。”
二喬屬於牡丹中的名貴品種,同株或者同枝可開異色花或兩色花,有紫紅、粉白等色,異常漂亮。
如今開的這一朵便是紫紅相間,另一朵是粉紫相間,彷彿是春日煙雲裡的一抹紅,明亮了一整個春景。
謝婉凝認真看著,一顆心也跟著越發明媚起來:“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2
謝蘭就笑道:“陛下知娘娘也喜牡丹,聽聞玉泉山下適宜種養,去歲便令尚宮局在這裡載種養護,倒是都給養活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