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吃了口茶:“太后娘娘說早瞧早好,今日便去吧,回頭若是有不合規的,也好提前請出宮去。”
往年入宮的秀女,最怕有那行為不端的,宮外的嬤嬤興許看不出來,進了宮一下子就漏了餡。謝婉凝當年被特地關照過,只有一位面目慈祥的嬤嬤在場,倒也不是很慌張難受。不過往常入宮的檢查都是很嚴格的,有的姑娘抹不開面子,也嫌疼,總也不是很順利。
芳蕊便應下:“諾,臣且跟黃燦知會一聲,立即就安排起來,這兩日也一定經心。”
謝婉凝嘆了口氣:“走過這一遭,就好了。”
芳蕊笑笑,卻沒說話。
走過這一遭,後面還有三次選秀,便是當真能有大造化入了宮,又要進儲秀宮學宮規。宮裡的女人們看似繁花錦繡,卻也是踏著荊棘走來,不說鮮血淋漓,卻也沒有一個是坦蕩向前的。
此時的慈寧宮,太后笑眯眯看著德妃,語重心長道:“我這沒什麼好吩咐的,初選時你就跟著貴妃,她如何說,你就如何跟,保準沒錯。”
德妃還是不知道怎麼辦:“人選到底要怎麼選?姨母且先給我個準話啊。”
太后點了點她:“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貴妃那我已經提點過了,你切記得,她說誰就是誰,便是她不說,你就也不說。不過……要是賢妃開口,無論說什麼,你反對就是了。”
德妃:“……”
有點懵啊……可怎麼辦?
作者有話要說:德妃:說繞口令嗎?聽不懂。
貴妃娘娘:笨,姐給你翻譯一下,你聽我一個人的就行了。
德妃:哦,明白了!
賢妃:????
淑芳齋位於隆福門外,毗鄰千秋亭與重華宮,也挨著冷清的北五所。日常有些牽扯國事的典禮,也要經由北玄武門前舉行,是以經常用來給貴人們小憩或迎接賓客的淑芳齋,倒也還算寬敞雅緻。
二月初十這一日,謝婉凝早上早早醒來,聽見外面蕭銘修的動靜,便掀開帳幔:“陛下今日可忙?”
今日有大朝,蕭銘修前頭事多,聞言卻還是問:“尚可,怎麼?”
謝婉凝披著外袍下床,隨意把長髮順了順,就過來幫他穿戴玉佩:“陛下可是忘了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蕭銘修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個大概,不由唸叨起來:“剛過了上元節和母后千秋,哪裡還有別的節日了?”
太后的千秋沒叫辦太熱鬧,今年不是她老人家整壽,就只請了幾位相熟的宗婦入宮,陪著太后吃了宴又聽了戲,便就那麼過去。
太后千秋之後,其實宮裡頭也就沒什麼大事了。
謝婉凝輕聲提醒:“陛下真是的,今日可是秀女初選呢。”
蕭銘修這才恍然大悟,然後便好笑地看謝婉凝:“所以呢?”
“陛下!”謝婉凝瞪了他一眼,卻也忍不住笑了,“一會兒我就得動身去重華宮,陛下可有什麼要交代的?”
蕭銘修佯裝沉思,一邊糾結道:“哎呀,你這麼一說,是要好好想想的。”
謝婉凝知道他鬧自己玩,心裡卻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有些甜滋滋的:“等上午把人都見完了,下午臣妾們還要去給太后娘娘稟報,再看初選要刷下去多少人數。陛下若是有吩咐,得提前講。”
蕭銘修搖了搖頭:“朕倒是不用吩咐什麼,母后心裡都有數,該留下的都不會被刷走,你只看自己要留誰便是了。”
謝婉凝一愣,她有些遲疑:“這……真的可以?”
“如何不可?”蕭銘修順順她耳邊的長髮,湊過去低聲道,“朕之前跟你說了的,便是進宮成了宮妃,人也盡歸你管。除了跟前朝有牽扯的太后那都記了名,剩下的便你看著辦吧,不過……人不能多。”
其實蕭銘修是能體會出些許謝婉凝對王家的在意的,她對王家那個姑娘反應那麼大,蕭銘修大概就知道她其實有些想把人留在宮中。
他喜歡她,傾慕她,卻不會管束她。無論她想把人留在宮中做什麼,蕭銘修都會支援她配合她,直到她如願以償。
他能讓意中人開心高興,能讓她每日心滿意足,便是平日裡自己想來,也覺得有些滿足。
作為一個皇帝,如果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還不叫天下人恥笑?
謝婉凝抬頭見他一臉寵溺,不由心裡一軟,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多謝陛下。”
不過,剛才還說自己滿足的蕭銘修,轉眼就又不滿足了:“娘娘就這麼打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