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帶媳婦約會,美滋滋。
自那河燈放入河中,謝婉凝的心事彷彿也隨著河燈飄走,再也不會時刻就纏著她。
有些事,若是過不去那個坎,一直揣在心中反覆揣摩折磨自己,還不如把它埋在心底,就讓時間和歲月慢慢去沉澱。說不定等她驀然回首時,那些過往早就煙消雲散,再也不會冒出來打擾自己了。
一晃就到了一月底,離盛京近的省府秀女們也陸續抵京,暫且都住在城外驛站,稍事休息之後,便擇日入宮。
對於秀女們,謝婉凝倒是沒什麼特別強烈的牴觸感,或許是蕭銘修的態度明確,也可能是她本身就沒把這些年輕的小姑娘當成對手,總之她是該吃吃該睡睡,日子倒是很舒坦。
反而蕭銘修覺得有些不痛快,他還問寧多福:“貴妃是不是對朕不在意?為何一點都不緊張呢?”
寧多福哪裡敢非議貴妃娘娘,陛下不過就是想念叨兩句罷了,他也就老老實實聽著。
果然陛下壓根就不是在跟他聊天,轉身又道:“朕瞧她每天都跟麗嬪一起說說笑笑的,可見是一點都不擔心這事,哼。”
寧多福:“……”
陛下您哼什麼哼,若是貴妃娘娘真的生氣不高興了,還不得您自己哄?
他見蕭銘修臉色確實不好看,便小心翼翼道:“興許,娘娘對陛下您信賴有加,所以才不把秀女當回事,她們礙不著娘娘什麼事啊。”
蕭銘修眼睛一亮,起身在書房裡來回溜達:“你說得對,貴妃穩重,知道她們不礙事,就不會過分擔心了。”
說不定婉凝已經從心底裡相信了自己,所以秀女就都不叫個事,也不能叫她心生波瀾了。
等想明白了,蕭銘修心情頓時敞亮起來,哼著小曲繼續批改奏摺去了。
最近新政很有成效,朝堂上大半朝臣都不敢如何反駁,再三堂議之後,到二月底就可先在盛京及盛京周邊的冀州、燕東試行。燕東有敬王在,也出不了什麼亂子,蕭銘修也省心。
被陛下唸叨的貴妃娘娘,這會兒果然一點都不介懷,她正領著麗嬪往重華宮行去。
近來宮中事務繁多,她就分了一些小事給麗嬪,麗嬪倒也都辦得還算妥當。其實進了宮的女人,也不人人都想母憑子貴穩居正宮,也有麗嬪這樣被家族送進宮中來,只想著安穩度日的。
謝婉凝要重用她之前,就問過她對蕭銘修是什麼心思,當時麗嬪答得很是直爽:“姐姐,不瞞您說,我雖是南陳的郡主,但因著母妃的關係也經常能見波斯那邊的親人。以我的眼光,是瞧不上陛下的,若不是父王非要送我到大楚來,說不得我早就嫁了波斯皇族,哪裡還有這一出啊。”
一聽她說她看不上蕭銘修,謝婉凝就想笑:“你啊,這話也就同我說說,若是叫陛下聽見,準得生氣的。”
麗嬪倒是不以為意:“我母妃早年教導我,人這一輩子,不過短短數十載,自己開心最最要緊。我如今離家進宮,雖說遠離故土親人,也無緣錦繡姻緣,卻不也認識了姐姐這個知心人?如今吃穿不愁,每日還能給姐姐幫些小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謝婉凝還有些驚訝:“我說句實在話,妹妹千萬別生氣,其實我自己也不記得,早些年跟你有些什麼緣分了。”
“姐姐不記得是自然的,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當年的我有勇氣好好活下去,”麗嬪笑著看她,伸手握住謝婉凝的手,“說的誇張點,若不是姐姐我都堅持不到現在,多謝姐姐給了我新生。”
“不能給我講講?”謝婉凝反握住她的手,“你若是不說,我就總會惦記著呢。”
麗嬪俏皮一笑:“就是為讓姐姐多惦記著我,我才不說呢。”
兩個人說笑之間,已經到了重華宮。重華宮並不列於東西六宮之中,它單獨立於北五所外,倒是比東西六宮單個宮室要大上不少。
重華宮有內外兩重,分前殿和後殿,前後殿加起來有角房、正房、偏房等,總有約四十餘間房,往常用於秀女選秀和宮女採選,非採選年景,也可讓進京看望宮妃的親眷們暫居,倒也並不經常空置。
掌管重華宮的兩名尚宮局管事也是老手了,等謝婉凝下步輦的時候,便見重華宮已經內外一新,乾乾淨淨的一點都不顯得冷僻。
這一次她把黃燦親自派了來,就是為了盯好重華宮,不能叫秀女們出大事。
尚宮局派來的姑姑叫青蓮,年紀比皎月要大一些,便由她率先上前給謝婉凝見禮:“貴妃娘娘大安,麗嬪娘娘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