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銀錢不多,也幾乎都花在她身上了。
是以她一點都沒想明白王純汐到底為何會把事情做絕,冒著下大獄的風險親自動手殺她,畢竟病最重的那兩年,她根本就沒怎麼跟她說過話,更不用說生嫌隙了。
另外,這一世的王純汐居然上了相圖,這就說明王家至少知道她要入宮選秀這件事,這令謝婉凝更是疑惑。
她總覺得王家這些事裡裡外外透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潭,如果不去管,這深潭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把她一併吞沒,重新扯入深淵之中。
謝婉凝目光漸漸冷凝起來,她一個人站在茶室窗邊,望著外面在寒風中飄零的梅樹。
既然王純汐想入宮,且就讓她來便是了,她倒要看看王純汐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謝婉凝下了決定,渾身都鬆快起來,她覺得前世那些陰影正一點一點從她心裡被驅散開來,可能用不了太長時間,她就再也不會去在意那些小事了。
“春雨,”謝婉凝坐會茶桌前,“去尚宮局取今歲的春日宮例,說本宮要看。”
雖然因為年底事多,把交接的事換到明年,看太后的意思到底也沒想緊緊攥著,因此不如趁著這會兒有空閒,她先把舊例都看一遍,等跟太后交接時心裡也有數。
宮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若是一味按舊例操辦,就最簡單不過。但這樣也會出許多新問題,每一年的情況盡不相同,如果雨水多的年份少發了防雨布,各宮室的瓦片就容易被雨水沖壞,造成更多的損失。
管宮事便一年四季都不能閒著,春日裡要防雨,夏日防火防蚊蟲,秋日防風,冬日要防雪,再加一年四季的份例發放,各年節準備宮宴,不是一個輕鬆的活計。
但對於從小學習管家的謝婉凝來說,卻也並不算難。
以她現在的貴妃位分,外有陛下支援,內有太后提攜,自然能順利把事情接到手中。旁人不說,就連尚宮局的鐘姑姑也對她恭敬有加,定也不會出現管不了事的境況。
這麼一想,謝婉凝就更覺得舒心,春雨剛出去吩咐差事,轉頭就又匆忙回來:“娘娘,班婕妤給您請安來了。”
謝婉凝便放下手裡的書,也不去再梳妝打扮,很自然就笑道:“她倒是許久沒來了,快快有請。”
春雨便又趕緊出去,客客氣氣把班婕妤請了進來。
外面正是最冷的時候,班婕妤穿著大氅,在外廳脫下後才問:“娘娘可有空?”
春雨衝她福了福:“給婕妤請安了,娘娘聽聞您來可是高興,正在茶室裡等您呢。”
班婕妤位分不高,但她到底是南陳的郡主,且謝婉凝挺喜歡她的,景玉宮人就多了幾分客氣和親近。
她們是一切以娘娘為先,娘娘認為這個人好,他們就敬著,準不會錯。
“娘娘真好。”班婕妤輕快地說。
春雨沒聽明白,不過也恭恭敬敬把她請進茶室:“娘娘,婕妤到了。”
謝婉凝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楓葉紅的身影跑進茶室,見她一臉開心,不由也笑了:“還以為你之前是逗我的,怎麼回了宮這麼久都不來找我玩?”
班婕妤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的面板比楚人要白得多,紅起來就更明顯。
“知道娘娘您這裡忙,就不好意思來。”
謝婉凝指了指隔著書榻另一邊的主位,叫她坐下說話:“哪裡能有這麼忙,不過你倒是趕巧,正巧今日我在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