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婕妤捧著春雨送上來的蘭馨雀舌,小小抿了一口,就被裡面的甘甜震驚到,小聲嘀咕:“真好喝啊。”
雖說兩個人真沒怎麼講過話,但最近這一來二去,卻相處特別愉快。人與人的緣分自來也說不清,大概兩個人秉性相合,倒是很能玩到一塊去。
“娘娘,其實不是巧合的,”班婕妤湊到她身邊,小聲說,“我知道的德妃娘娘上午去慈寧宮了,所以下午才趕緊過來。”
謝婉凝挑了挑眉:“德妃倒是膽子很大。”
班婕妤撇了撇嘴,好半天才說:“她膽子就沒小過呢。”
德妃被罰要在宮中閉門思過一月,如今才過了二十來天她就偷偷出了門,這不是藐視太后懿旨嗎?不過既然她是太后的外甥女,只要太后不說她目無尊長,旁人瞧見也不會說她什麼了。
“娘娘,我跟您說,德妃娘娘最近很生氣很生氣,下回見了她您可得注意著些。她想當貴妃很久了,可太后娘娘卻讓您做了貴妃,她今天是憋不住找太后說理去了。”
班婕妤住德妃的靈心宮後殿偏殿,對靈心宮的事也多少有些瞭解。德妃倒不是會磋磨人的那種主位娘娘,不過她脾氣不好是真的,有什麼都喜歡直接罵出來,其他的幾個小主都很不喜歡她,背地裡說她是“炮筒”。
一點就著的那種。
謝婉凝看她一臉認真,又忍不住笑了:“就叫她去吧,太后娘娘準能說服她。”
太后娘娘一看就很瞭解自己這個被寵壞的外甥女,小事情上會慣一慣她,大事情卻嚴肅得很,輕易不會叫她心想事成。
說德妃天真也好,說太后心狠也罷,如果沒有太后在上面坐著,這一次德妃就不止降位分那麼簡單,恐怕也要跟宜妃一樣被直接由妃位降到嬪位,那臉上才不好看。
班婕妤一聽謝婉凝這麼說,頓時就道:“娘娘說得是,娘娘真聰明。”
謝婉凝又被她逗笑了,發現這小會兒工夫自己已經笑了很多回,班婕妤真是個小開心果。
“咱們也算有緣分,只是你在德妃宮裡,到底還要受她轄制。若是她真欺負到你頭上,你就找我來,我給你撐腰。”謝婉凝想了想,還是說。
在宮裡頭還真沒有她不能管的事,她這麼說便意味著自己一定能做到,心裡十分篤定。
班婕妤微微一愣,隨即臉上就又飛了一抹胭脂色。
她面對著謝婉凝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臉紅,彷彿有許多事值得害羞,叫她難得有些小女兒情態。
“德妃娘娘不敢欺負我的,娘娘且放心。”她衝謝婉凝笑,就像春日裡剛開的迎春花,綻放著勃勃生機。
“我是南陳郡主,便是位分低,宮裡頭也沒人欺負我。”班婕妤又說了一句。
謝婉凝便放下心來,她自己心裡有數,能立得住,比位分重要許多。
她算是來和親的,身後代表的是一個國家,就是太后也不可能任由她在宮中備受欺凌。這一年因為南陳內部局勢動亂,跟大楚也多有摩擦,是以她的位分提不上去,絕不是因為長信宮肆意欺凌外族郡主。
入秋之後南陳穩定下來,大楚也重新派任天使駐南陳,兩國往好的方向發展,班婕妤的位分肯定不會還停留在下三位。
“你這麼想就很好,自己活得敞亮,才不會任人欺凌。”謝婉凝道。
兩個人說小一會兒,班婕妤便把自己的大宮女迎兒趕了出去:“去給我暖暖鞋,省得走的時候腳涼。”
迎兒倒是個老實性子,行過禮悶頭就出去了。
班婕妤等茶室裡就剩她們兩個,便神秘兮兮湊到謝婉凝身邊:“娘娘,我聽說了個秘密,一定要給您講講。”
謝婉凝挑眉看她,倒是沒有意外。
班婕妤這顯然是要給她透風的,她能忍到這會兒才說,已經不算容易了。
班婕妤也不喜藏著掖著,直接就說:“前頭陳才人過來找我玩,說了幾句宜妃娘娘那的趣聞,我聽了倒是覺得有些門道,就拿來請娘娘分析一二。”
什麼分析一二,倒是剛學會說幾句小話就要拿來賣弄,謝婉凝沒戳穿她,一臉認真聽:“你說。”
班婕妤聲音壓得很低:“聽說賢妃娘娘其實不是傷寒,她是真的吃不下東西去。”
作者有話要說:淑妃娘娘:震驚,十分震驚!居然有人不愛美食??
班婕妤:是是是,我也震驚,娘娘震驚得對!
謝婉凝無疑是個吃貨,她欣賞美食,也喜歡變著花樣點各種御膳房的好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