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若有所思:“興許是怕天冷路滑,公主凍著身子吧。”
怎麼可能,謝婉凝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不至於叫話題偏得太過。
冬日裡的宮中能玩的地方很多,結冰的湖面上可以溜冰、打球、跑雪橇,下雪了也可以出來打雪仗。蕭氏自來也不願意拘著子嗣,哪怕是個公主,也可以暢快肆意地長大。
安嬪嘴笨又膽小,這一下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得和嬪接過話來:“淑妃姐姐說的是,興許是德妃姐姐想得周到些罷了。”
她倒是比安嬪聰明一些,立即跟上一句:“若是姐姐不嫌棄,回頭白日裡天氣好,妾一定帶著慧兒去看望姐姐,日常在宮裡她也總唸叨淑母妃呢。”
謝婉凝就歡快地笑了起來。
“好好好,那我就等著了。”
因著是說小公主的事,端嬪就安安穩穩坐在一邊吃茶,這一回在東安圍場順嬪很是折騰了她一把,叫她性子倒也比以前穩重許多,不再心浮氣躁。
幾個人高高興興說了好半天話,宜妃才匆匆而來,她依舊是那般純善可愛,一進來就先笑著賠禮:“沒成想淑妃姐姐先到了,是妹妹的不是,一會兒用開席妹妹一定自罰三杯。”
她笑容清甜,因著天氣冷倒沒再穿襦裙,反而換了一身水紅色的襖裙,襯得整個人越發水靈稚嫩。
跟一臉黑雲的賢妃比,她這張臉看著就小了十歲,叫人怎麼也無法厭煩起來。
“妹妹哪裡的話,咱們自家姐妹,便不講究這些虛禮。”謝婉凝親切地拉過宜妃坐到自己身邊,端嬪就很識趣地往邊上挪了挪。
謝婉凝掃了她一眼,看她垂眸在那吃茶,便笑道:“今日端嬪這身衣裳好看,襯得臉白,身上這個荷包手藝也精緻,回頭可要教教我。”
端嬪便起身衝她笑:“多謝娘娘抬愛。”
她是真的跟以前不同了,謝婉凝笑著吃了幾塊切好的蘋果,酸甜的滋味在嘴裡綻開,倒是叫她一顆心越發安穩起來。
幾個人說著話,德妃卻跟順嬪一起姍姍來遲。
德妃的步輦在前,順嬪在後,等下了步輦一起往小花廳走,早就到了的眾人才看到兩人氣色迥異的面容。
前面的德妃健步如飛、臉頰紅潤,一頭長髮柔順光亮,顯然保養極好。
而後面的順嬪卻面色青白、眼下青黑,她行走之間腳步虛浮、雙目無神,便知她身子虛空,晚上應當也無法休息好。
明明已經五個多月的身子,卻只小腹略微有些凸起,整個人比有孕之前更顯消瘦,看起來特別不對勁。
花廳裡的人全部驚起,都往順嬪身上看去。
然而順嬪彷彿不覺得自己這樣很是怪異,她只是低著頭安靜跟著德妃,衝眾人見過禮後便坐下不言語了。
宜妃最後一次見順嬪也不過七八天光景,這會兒見她似乎身子更虛,不由有些遲疑:“順嬪這是怎麼了?之前瞧著還是可以的。”
順嬪頓了頓,輕聲細語回:“妾自來身子不好,如今吃不好睡不香,看起來不太康健罷了。”
她聲音太小了,若不是這會兒花廳裡安靜至極,旁人真是無法聽清。
宜妃見過前些時候的她,也被她煩了不少時日,這會兒見她這個樣子,也不由有些心慌,不由自主拿眼睛去看謝婉凝。
而這個時候的謝婉凝其實也在看她,見她眼睛裡的疑問不似作偽,便也衝她眨了眨眼睛。
宜妃有些懵,好半天沒反應過來,只得閉嘴不說話了。
所幸她們剛一坐定太后就到了,見宮中主位悉數到場,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都能來,我很是寬慰。”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既然大家心裡都有數,還能老老實實來,說明大家都很懂事。
不過這宴是太后叫的,又有誰敢不來呢?
德妃便湊上前去親暱地托住太后的手,往順嬪那看了一眼:“太后娘娘,原本有人說自己身子不好,不願意前來,臣妾想太后娘娘幾月未曾見她,肯定也很關懷,就親自去把她請了來。”
她這麼一說,謝婉凝便懂了剛才那一番場景,太后倒是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嬌慣得腦子都不太靈光的外甥女,無奈地拍了拍她的手直接進了宴廳。
等眾人在各自位置坐好,太后才滿臉關切道:“順嬪瞧著身子實在不太好,一會兒你只揀順口滋補得用,若是菜品不順口,也叫御膳房給你再做,總要好好養起來。”
太后撫養陛下十幾年,也不是真要跟他過不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