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可是很忙,謝婉凝也不多留他,便叫他出去了。
這邊又跟芳蕊道:“過不了多久便要到萬壽,翻年又是太后千秋,著兩節的禮你可有頭緒?”
她一開始是自己想了個大概,然後讓芳蕊操持後面的事,不過這一年兩節確實不好準備,年年都不能重樣,也得花心思操辦,很是頭疼。
芳蕊一聽便說:“這些時候似乎德妃娘娘已經在準備千秋節的禮了,似乎是要在慈寧花園做走馬燈燈展,做的福祿壽喜的樣式,很喜慶。其他幾位娘娘倒是都藏著,沒打聽出來。原娘娘說去年做的萬壽無疆錦繡,今年便不好再用刺繡織物,經書也年年都抄,沒什麼心意,臣便想著要去宮外尋一尋。”
這倒也是,其實陛下的禮物好準備,只要夠用心便成了。只是太后那的還要有賀壽的寓意,輕一分不行,重一分也不成,這就有些難辦。
謝婉凝沉思片刻,道:“近來在東安圍場偶遇五城兵馬司總司監的夫人侯氏,她原是我孃家遠房表姐,算是京中最近的一門親了,回頭你給她遞個訊息過去,讓她先幫忙尋著,以後那邊的事你也多操心一些。”
這是把侯盈那邊的線交到芳蕊手上了。
芳蕊面上一喜,忙給她行禮:“諾,臣一定盡心。”
謝婉凝笑道:“給陛下的禮,我之前在東安圍場想了想,還是想給陛下做一頂帽子,料子和樣式也選好了,你就不用再尋了。”
對於謝婉凝來說,給陛下的禮好辦得多,只要她親手做些衣服鞋帽,蕭銘修總是很捧場。便是因為這一點,謝婉凝每次也都做得認真,從來不敷衍。
芳蕊便鬆了口氣:“娘娘對陛下總是這般盡心,臣實在敬佩。”
謝婉凝搖了搖頭,便讓她出去忙了。
謝蘭剛領著宮人們收拾好行李,進了寢殿就道:“娘娘怎麼這般高興?”
“過幾日小雪,太后娘娘要擺宴,說是想念咱們呢。”謝婉凝邊說邊笑。
謝蘭就說:“陛下和娘娘們去圍場兩月有餘,太后娘娘想念也是人之常情。”
“這小雪又不是什麼年節,只是個尋常的節氣罷了,”謝婉凝道,“太后娘娘應當是要說選秀的事,想趕著過年前把名單定下來。”
冬日寒冷,若是下了雪路就更不好走。選秀算是大事,要各省先出名單,經篩選後再呈畫像進京,過年前就要把選好把名單下放,確定好人數。過了正月十五便送秀女進京,大約二月便可進京再行復選。”
這一回是大選,宮裡要放出許多年滿二十五的宮人,因此陪著正經秀女入宮參選的還有宮人,人數便很多了。
天佑元年那一場選秀只選了特定的幾個人,各個都是世家大族的千金,因此一點都不忙亂,井井有條便讓她們進了宮。這一回人多,太后肯定也不願意出亂子。
給丈夫操持後宮和給兒子操持後宮是不一樣的,太后心裡也清楚,因此許多事都需要由四妃出面,才能把事情辦圓滿。
“娘娘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這是太后要提前敲打,讓各宮主位都安分守己,好叫這次選秀順利進行?”謝蘭恍然大悟。
謝婉凝就笑了:“太后這是怕大家拈酸惹醋,又一門心思只想著自己孃家,這才想著要提前訓斥。”
在謝婉凝看來,太后娘娘屹立宮中三十年不倒,自有其令人敬仰之處。只是現在她年歲漸長,一直敬她愛她的丈夫又已殯天,許多事情也在慢慢轉變。
她會有好一陣子不適應,也會為了抓緊手裡僅剩的珍寶而氣急敗壞,但她終究不是個蠢笨之人,二十多年的皇后和三年的太后不是白當的。
就拿這一回選秀的事,從八月她回宮就特地提了一句,最近這兩個月也在陸續準備,叫大家慢慢轉過勁兒來,心裡也接受了這件事,再都叫到一起分派差事,便能順順利利。
“以前是我過得太散漫了,宮裡頭還有許多事值得我關注,也有許多人值得我學習。總歸白日漫長,咱們就多出去走走看看,也不是一件壞事。”
謝蘭心裡頭越發放心,她慈愛地看著謝婉凝:“娘娘說得是。”
一晃就到了小雪那一日,謝婉凝一大清早就起來了。她特地選了一身雲鶴金銀對襟襖子,下面是緗綺平地織斜紋花百褶裙,走動起來卻是飄飄欲仙。
雖是隆冬時節,配上她一張玉貌花容的臉,淺淡的嫩黃色竟也能壓得住。
這是綾惜這段時候一直在做的新衣裳,伺候她換好以後,不由微微皺起眉頭來:“娘娘的腰似是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