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念,就是想求菩薩憐憫,給她一條生路。
這一世繁華錦繡,是否就是菩薩憐憫給她的生路?
謝婉凝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漸漸放鬆下來,睡意朦朧之間,她聽到自己同謝蘭說:“姑姑,尋一串好些的佛珠給我。”
這一覺謝婉凝睡得很沉,她沒做夢,無論是美夢還是夢魘,都未曾出現。
等到她醒來,幔帳裡依舊昏暗一片,謝婉凝安靜躺了一會兒,才伸手拽了下床邊的鈴鐺。
叮鈴鈴的聲音響起,外面立即便有了動靜。
是秋雲甜美的嗓音:“娘娘醒了?要起否?”
謝婉凝道:“幾時了?”
秋雲便知道她要起了,一邊叫冬雪備水,一邊起身打起床幔:“回娘娘話,已經酉時了。”
謝婉凝撐起手坐起身來,秋雲幫她身後墊了墊子,端過玫瑰露給她漱口:“午膳時陛下又賞了菜,這回還是蘇伴伴來的,見您沒醒,便說要回去稟報陛下。”
謝婉凝點了點頭,因著睡得好了,面色也緩回來。
她笑道:“你不說還好,突然這麼一說,我便覺得有些餓了。”
秋雲抿嘴一笑,一張富態圓潤的臉更是喜慶:“小廚房早就備了百合紅棗燕窩粥,娘娘先醒醒盹,一會兒起來再用。”
謝婉凝自己講究養生,宮裡的宮人們也跟著很注意,輕易不會叫她一醒來就立即用點心。
待到一碗粥都下肚,謝婉凝才覺得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她端坐在花廳裡賞景,涼風習習,花香馥郁,她突然道:“去取些鮮花來,我想做花藝。”
蕭銘修剛一踏進景玉宮,抬頭便瞧見美人捧花的美景,見她面色紅潤,煩悶了一下午的心這才舒坦了些。
他鬆開眉頭,穿過小花壇,直接走到花廳前問她:“好些了?”
以往蕭銘修來一回後宮,就要在乾元宮忙好久,這是謝婉凝頭一回接連兩日都看到他,難免有些驚訝。
她放下手中的牡丹,起身笑道:“陛下安好,今日可是來的早。”
這個時候還未到晚膳時分,想必蕭銘修是要留在景玉宮用膳的,謝婉凝往他身後看了一眼,見寧多福笑眯眯衝她點頭,她心裡便有了數。
蕭銘修進了花廳,懶洋洋坐到她身邊,認真端詳她幾眼,才道:“你倒是有雅興。”
侍花弄草,可不就是文雅及了的。
謝婉凝端過秋雲剛端上來的熱茶,輕輕捧到他手邊:“今日裡睡得好,精神頭足,自然是有雅興的。”
她說罷,聲音又軟了幾分:“只是中午陛下賞的佳餚未曾用上,覺得頗為遺憾。”
蕭銘修驀地笑出聲來:“晚上少不了你的。”
“那臣妾就多謝陛下了。”謝婉凝衝他甜甜一笑,可能是因為晚上有美食可享用,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什麼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由,鬱悶了一天的心終於鬆快起來。
兩個人客氣完,蕭銘修就不再多言了。
他端起茶杯,細細品這一碗雪山烏葉。
謝婉凝便繼續插花,她這有兩個十分雅緻的玉壺春瓶,都是他年節時賞賜的。瑩白的瓶身漂亮可愛,頸口處纖細流暢,呈現出一種圓潤飽滿的精緻感。
這兩個瓶子瓶身只有明刻的梅花纏枝,遠遠瞥見韻味悠然。
謝婉凝十分喜歡這兩個春瓶,平日裡總拿來插花,擺在案頭特別漂亮。
等她把兩個瓶子都插好,蕭銘修才放下茶碗,伸手捏了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