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凝也不在意,先挑了幾個蕭銘修手下得用的大臣夫人,才算鬆了口氣:“這幾位安排在明日吧,咱們不急,兩個月呢,還怕見不全人?”
謝蘭就只好把剩下的摺子收起來,沒再多勸。
謝婉凝能見人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去年她來,可是一個人都不願意見,舒舒服服玩了一個月,高高興興回去了。
反正陛下不說她,謝蘭就沒多嘴。
可今年不一樣了,陛下到底上心小姐,親自叮囑她要見一見世家婦,謝蘭這才心裡唸了聲佛。
阿彌陀佛,還是陛下有本事。
忙完了正事,謝婉凝就又去擺弄針線了。
她的芙蓉館景色秀麗,坐在茶室裡賞景吃茶做做針線,很是有歲月靜好之感。
待中午午歇起來,春雨忙過來伺候:“娘娘,柳夫人到了,正在雅室裡等,綾惜姑姑親自陪著。”
謝婉凝點點頭,等夏草取了溫水給她淨面重新上妝,才說:“她也算是自家人,不用弄的太生分。”
夏草立時就懂了,給她盤了個簡單利落的十字髻,只在額心,耳垂墜了花生大小的紅寶石,然後才取了幾朵芙蓉花,給她點綴在髮間。
明明沒用什麼金銀珠寶,卻依舊美麗大方,叫人移不開眼。
何柳氏一抬頭瞧見她笑著行來,不由愣在那裡。
身邊的管事姑姑輕輕推了推她:“夫人,須得給娘娘行禮。”
何柳氏這才回過神來,忙給她福禮,便被謝婉凝一把扶起來:“幾載未見,八表姐還是同少年時一般模樣。”
她說話自是清脆悅耳,彷彿玉珠落盤,聽的人心裡有如微風拂過,甚是舒服。
說實話,何柳氏對這個遠的不能再遠的遠房表妹原本沒什麼印象。
她比謝婉凝大了近十歲,在她還是黃口小兒時便已出嫁成婚,後來再見她不過就是年節時親朋往來。謝婉凝日漸長大,出落得美麗非凡,可個性卻有些拘謹。
那個時候她看她,就如同看謝家其他的閨秀,都是一般無二的規矩泥人。
誰料到幾年未見,這位傳聞自作主張同家裡斷絕關係入宮為妃的表妹,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再看她如今明媚暢快的笑容,哪裡還有當年的古板樣子。
何柳氏丈夫有本事,他們一家子脫離琅琊宗族入朝為官,在京中幾經沉浮,她自也是見過世面的,是以進退很是得體。
許多心思不過轉瞬便飛走,她當即就笑道:“臣婦可當不得娘娘這一聲表姐。”
謝婉凝就衝她笑笑,示意綾惜扶她坐下,自己走到主位上安然落座。
“表姐可不能同我生分,你也知道謝家的家規,在這京城裡,我最近的親緣便是表姐了。”
何柳氏心裡一動,她只覺得血氣上湧,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怪不得,雖然丈夫曾高中武狀元,可頭幾年不過就在冀州做些副職,陛下登基後才調回京中,這幾年一步步往上走,終於成了三品大員。
五城兵馬司可不是普通的衙門,它掌控著盛京防務,可謂是重中之重。
今日聽聞淑妃的意思,難道她也在這裡面出了力不成?
“娘娘這麼說,臣婦也是愧不敢當。只是頭幾年外子官位不高,我頭上沒有誥命,自不能進宮看望娘娘,如今卻是有這個機會了。”
謝婉凝瞧著很高興:“那倒感情好,這逢年過節,旁的娘娘那都是熱熱鬧鬧,就我沒個親人在眼前,也怪冷清的。以後有了表姐,也能跟著熱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