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前時,阿森有些不放心的囑咐,“小姐,徐奶已經昏迷很久了。你……”“我知道。”冰冷的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蕭莫言推開門走了進去。當看到徐奶那一刻,蕭莫言的眼淚像是潰崩的壩堤,瞬間崩塌。這個從小把她看到大,當做親女兒,當做命來疼的人,此時此刻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身子插滿了各色的罐子,臉上照著呼吸機,滿頭的銀髮,枯槁的容顏,褶皺的手上滿是密麻麻的針管,那一刻,蕭莫言徹底的崩潰了。幾步搶到床邊,蕭莫言跪在了地上,看著徐奶,一言不發,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這還是那個對她寵溺有加,無論發生什麼?無論世事變遷都會永遠陪著她永遠把她當做孩子哄永遠把笑容給她的徐奶麼?蕭莫言不敢碰徐奶,她身上已經沒有完整的地方。不過是一個星期,生與死的決絕,最後一面的撕心抽離,蕭莫言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般,排山倒海的疼痛一齊壓了過來,連個發洩的地方都沒有。而床上已經昏迷了三天的徐奶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一行老淚順著臉頰一下子流了下來。蕭莫言看到了,愈發的撕心裂肺。嚎啕大哭亦或是捶胸頓足?不,此時此刻,蕭莫言只想徐奶站起來,像以前那樣她回家時笑著抱著她聊一些家常,在她耳邊絮叨著想念,絮叨著不滿。那些平常簡單的場景,此時此刻卻已是水中月,可望不可即。這一次,一切都沒有了。回應她的只有徐奶的眼淚。“徐奶……徐奶……”蕭莫言泣不成聲,她恨死了自己,恨死了這一段時間來的忽略,如果她早些發現,如果她早點知道,還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去找夏翎盈麼?她一定會陪在徐奶身邊,就算踏破鐵鞋也要找到最權威的專家為徐奶診療。她甚至連徐奶最後一面都差點見不到。床上的徐奶似乎感受到了蕭莫言的哀痛,她眼皮下的眼珠開始快速的轉動,眉頭皺的緊緊的,門外早就守候的醫護人員一起衝了進來。“不行了,不行,快!”醫生急切的聲音讓蕭莫言心底最後的弦全面崩潰,她跪在床邊,伸手不管不顧的摟住了徐奶。蕭家的人全部都站在一邊,哀傷的看著蕭莫言,滿臉的眼淚。當心跳機的刺耳的聲音傳了過來時,蕭莫言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被抽空了,一時間,她的腦袋嗡嗡響,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她看到醫生對著她說著什麼,看著阿森跪在了地上,看到蕭家上下哭成一團,她努力的抬起頭,再去望床上的徐奶,眨眼間,黑暗襲來,身子似是棉花一般,軟軟的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