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中, 陸安舟正靠在簡陋的木板床上昏昏欲睡。吳正早就領兵在外, 將軍府裡沒有人主持事務,他這的守衛就鬆懈一些,一日三餐也時有時無的, 只能勉強不叫他餓死。陸安舟倒不太介意這些, 他只是擔心跟隨吳正出徵在外的那些士兵們,若是榮桀誤會了他之前的那幾封信,那事情便糟透了。這一日早上送來的粥是餿的, 中午的午膳也只能勉強叫他吃個八分飽,好在這會兒天色昏暗下來, 陸安舟就靠著似有似無的睡意強撐, 也不知道今夜的晚膳還有沒有了。陸安舟翻了個身,看著房門外打瞌睡的年輕守衛嘆了口氣。吳正把他關在這小破柴房裡, 除了木板床和一床被褥,其他傢俱就都沒了。隔間倒是還算乾淨, 送飯的小廝會清掃恭桶, 不至於叫他把自己燻死。不過吳正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孬種, 怕惹惱他們陸氏全族,對他是壓根沒動殺心的。陸安舟性子隨和,被抓起來囚禁都不太在意, 除了擔心士兵和百姓們,還真沒見他多著急, 他甚至還想既來之則安之, 淡定自若地生活在這小柴房裡, 從來都沒鬧過。正因如此,加之吳正又領兵在外,守衛便越來越鬆懈,這還是大白天的,就一個個打起了瞌睡,對他也不再嚴防死守。陸安舟腹中空空,飢餓難耐,一時間又睡不著了。他左思右想,便是現在守衛鬆懈,他也沒本事逃出去。家中不知道他身在何方,想救都沒地方救他,只能聽人事知天命。就在這時,門外的細碎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是送飯的僕役姍姍來遲。因為他粗手粗腳的吵醒了守門計程車兵,還被他訓斥了幾句。陸安舟閉著眼睛,他認真聽著外面的動靜,只聽房門上哐啷啷響了幾聲,那是一整排銅鎖被開啟的聲音。聽到這,陸安舟差點沒苦笑出聲。吳正實在太看得起他了,就他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別說是三把鎖了,就是一把他也跑不出去。送飯的僕役終於開啟了房門,他手忙腳亂的進了柴房,把飯桶放在地上。只聽一把陌生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陸大人,用膳了。”陸安舟心中覺得有些奇怪,之前來送飯的僕役都是對他愛答不理的,通常都是把飯食隨便扔到地上,吆喝幾句就去隔間打掃了,能這麼客氣跟他說話的,這個陌生僕役是頭一個。他佯裝剛睡醒的樣子,轉過身來揉了揉眼睛,懶洋洋望向來人。這是個面容蠟黃的高瘦青年,穿著普通的僕役灰服,背有些駝,腰有些彎,看起來膽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