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領導醉心梨園,老愛辦那種戲曲晚會啥的,職工都有免費票,我是不會欣然國粹,可是老田年紀輕輕的居然喜歡那種依依呀呀沒完沒了的腔調,基本上那些票我都給他了。我回老家從來不坐火車,倆鐘頭的汽車就到,所以平時也沒什麼事兒能求到他,這一有點事兒,他表現得特熱心,問我要硬座還是臥鋪,我想了一下,還是硬座吧,他說沒問題,預留的有,問我啥時候要,非要給我送過來,我說不用,我下班兒就去他那裡拿。
之後這一下午過得,比一年都長。我心裡都跟長草似的,一個勁兒地看錶,說不出的焦躁和急切。
終於熬到下班兒,我就想趕快結賬趕快走人,可是現金管庫員非要交殘幣,我麻利地整好了交上去,接下來就等小李,她平時比我還迅速,今兒不知道犯什麼毛病,磨磨蹭蹭半天,忽然說了一句,“哎呀,這個二十面額的就九十二張,湊不夠一把兒(一百張一把)……”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蹭蹭走過去,從她那些新錢裡揀出八張二十的,側身擋了監控,在紙幣邊緣位置輕輕一扯,“呲啦”,每張上都多了個至少三厘米長的裂口,“行啦,夠一百張了!趕緊的!我這有事兒呢!”
小李瞪著我,我瞪回她,她用口型對我說了一句話,“損毀人民幣是犯法的!”
我無辜地攤攤手,“只是不小心……”
先去老田那裡拿了車票;回來路過一笑堂藥房,我進去用醫保卡刷了兩種特效感冒藥;最後又在街邊的小粥屋裡給買了一罐杯裝五穀粥。
敲門之前,我再次深深地鄙視自己。
好吧,我認輸了,我投降了,我又厚著臉皮回來了。誰讓我答應過你說要給你買車票呢?我是言而無信,可是,這句我是當真的。
手指輕輕釦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