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的樣子。我只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招呼。李典替我掀開帳帷,一俯身便進了帳內。
只見榻前圍了好些大夫,進了帳,才放慢步子慢慢踱到榻前,只站了一位大夫身後,一眼望見躺了榻上的皇上臉色蒼白,眉頭擰成一處,又要忍了痛意輕咬著下唇。而一位大夫手持著剪刀,正埋頭小心翼翼地剪破他肩處的戰袍,露出白色的中衣,已被鮮血染紅一片,再將中衣剪開,才露出黯紅傷口,赫然一支箭頭正深深嵌進肉體中,幾乎是穿肩而過,我看得心裡是側側寒意,不覺也咬著下唇。
大夫又轉身取刀,我這才側了身子,踱至他的身旁,替下那正要給他拭汗的宮人。
接過錦帕,伸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額上的汗,原先還是半闔著眼睛,手剛觸上他的額處,驀地睜大眼睛,恰好迎上我半垂的目光,他瞧見我,臉上神色卻是百轉千回,最後止於一絲漠然,竟撇開頭望了旁處。
“皇上,臣要將箭頭剔出,請皇上忍痛!”那執著刀的大夫忽然開口說道,他點了點頭,示意大夫開始拔箭,大夫神色也凝重起來,一面俯下身子。
我瞧見他手上從火中慮過的刀與鑷子在燭光下鋒芒畢露,不覺倒吸了口氣,又見他徑直要以刀挑剮傷口,不禁開口道:“不上麻醉藥麼?”
大夫停了手上的動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上。
他只作未聽見,看向大夫,卻是不容置喙:“拔箭!”
我只能暗歎了口氣,不忍看那血肉模糊,只轉了頭看向他,臉色已是慘白,卻強逞著咬唇作了凜然的模樣,於是握住他的手,察覺到他指尖一顫,許是我的手太冷冰了,不禁笑了笑:“痛就拽緊!”
他不及回話,大夫的刀已落下,他咬牙不支聲,嘴角一絲抽蓄,清秀眉目已擰作一處,手上已不覺用了力氣扼住我的手腕。幸好大夫工夫嫻熟,不過半刻,箭被拔出,又立刻上藥,止血,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