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黑霧飄然散去,就見皎潔的月光,灑在滿是黃土的峽谷間。
黃沙飛舞,雜著“嗚嗚”的大風呼嘯聲。
笛聲悠揚而起,領著一行人的腳步緩緩向前。
“屍祖,你的笛子已經練好了嘛!聽著還不錯誒。”
侯卿將橫在嘴邊的骨笛取下,四十五度仰視天空,謙虛道:“一般而已,還比不上蚩夢老師的悅耳。”
走在李璟左邊的蚩夢得意的翹著嘴,手上顯擺著李偘送的紅竹長笛,嘻嘻一笑。
“想和本聖女比,那還得練上一百年才行!”
侯卿微微頷首:“那是自然,待我回去再好好練練,再請蚩夢老師點評。”
旁邊的李璟臉上帶著悵然的神色,一直沉默不語走在後面,連帶著蚩夢都一臉茫然。
“小鍋鍋,你還在為小姐姐兄長的事情糾結啊……”
李璟嘆了口氣。
“道不同者,終究難以共事,不過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蚩夢驚奇了一聲:“還有更壞的結局嗎?”
李璟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回話,捏了捏蚩夢的小臉,臉上浮起笑容。
“快走吧,你老爸他們還在等著我們。”
蚩夢嘟起嘴,滿臉不高興,總覺得李璟一直把她當成小女孩對待。
在苗疆,她這樣的女娃娃都可以生小孩子了!
見蚩夢一臉幽怨的大步向前離開,李璟一臉茫然,靠向旁邊的女帝,壓低聲音。
“那個婚事……”
女帝一臉淡漠,鳳目直視前方,月光灑在她的臉上,只看得其絕美的容顏,微紅的唇輕輕一動,緩緩吐出兩個字。
“別想。”
李璟長眉一挑,手一把攥住旁邊的柔荑,手指在其掌心輕輕摩擦。
“等我能真正站在世人面前,定娶你為妻。”
能感覺到女帝的手明顯一僵,李璟輕輕一笑,鬆開她的手,將手枕在腦後,跟上蚩夢和侯卿。
“屍祖,你和十一峒主這些天到底都聊了些什麼,我一直好奇得很,莫非他是你多年不見的好兄弟?”
蚩夢眼睛一亮,接過李璟的話頭。
“我也感覺他們年齡應該差不多……都是老大叔!”
笛聲停歇,侯卿一臉正經的轉過頭。
“對談而已。”
蚩夢撇撇嘴,雙手抱胸:“你們之前分明就不認識嘛,有什麼好談的?”
侯卿見李璟也是一臉好奇的樣子,用骨笛拍了拍手。
“與一知己,共談人生理想,豈不美哉?”
“他?知己?”
蚩夢一臉茫然,疑惑的看向李璟。
李璟哈哈一笑,用手指了指腳:“上次那十一峒主離開時的樣子,是不是和屍祖的個性蠻像的?”
蚩夢這才恍然大悟,想起十一峒主自長桌離開木屋的樣子。
一個懶得拐彎,一個不想拐彎。
說起來,倒確實蠻像的……
侯卿一掀衣襬,目光從蚩夢、女帝身上劃過,最後落在李璟的身上,然後獨望蒼穹。
“侯某一生,唯知己難尋,獨李兄與那峒主,深得我意……”
“如果再學得李淳風前輩那般占卜之術,侯某就了無遺憾了。”
蚩夢滿臉無奈,只能去抱著女帝的胳膊,越過侯卿,留他一人在那獨望蒼穹。
李璟拍了拍侯卿的肩膀,臉上帶著笑。
“屍祖,認識你可太有意思了……”
侯卿嘆息一聲,走在李璟的身旁。
“可惜那卜卦之術……李兄可有書籍借我一閱?”
李璟的目光落在前面一高一矮的二女身上,正欲搖頭,突然想到那座無名小島上李淳風留的那本《乙巳佔》。
“倒有一物,屍祖若是能觀上一觀,想必收穫必然不小。”
“李兄所言何物?”
李璟沉吟出聲:“有一書名為《乙巳佔》,也是李淳風所著,可惜我現在尚不知道此書的下落,只聽說其在海上的某處海島上……”
“不過倒是有兩個……或者是三個,能找到這處海島。”
侯卿雙眼瞬間一亮,骨笛在手上輕輕一搭:“此三人是誰!”
李璟正欲開口,這滿是黃土的畫谷,驟然颳起一陣風沙,淡泊的月光,也隱匿在黃沙之中。
刺耳激昂的笛鳴聲,從兩邊崖壁上霎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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