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棋,棍棒、鋼管、長刀一起往明棋身上招呼。吳侖料定小康要救明棋,那樣的話,他就只能被動的與打手們周旋,拳腳施展不開。
明棋恐懼異常,出於求生的本能,死死抱著小康的肩膀,生怕小康拋棄他。
小康用左臂扶著明棋,右手揮動鋼管,雨中迴盪著金屬撞擊的銳響,火星迸射,在漫天黑雨中時起時滅。
此刻,海盧宏已經走到了附近。他慢慢停下僵硬笨拙的步伐,站在臺階下面,一動不動地看著。雨水落在他的光頭上,光溜溜的腦袋像岩石,水花四濺,順著下巴淌進衣領。他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如同雨中的一塊墓碑,佇立在陰沉的天穹下。
他在等待機會。
他對吳侖的手下毫無興趣,對這場混戰更沒有興趣。他要等著,只剩他和小康兩個人的時候,把他們的事情解決掉。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廣場北邊快步走來。
黑色長衫,黑色皮靴,黑色鴨舌帽已被雨水打溼,掛在前額的一綹烏黑頭髮淌著水,一隻冷豔的眼睛注視著雨幕中打鬥的人群。
桑拓舉著傘從後面跑上來。“小姐……小姐……”桑拓緊追慢趕,跑得氣喘吁吁。
前面那個女人,當然是馮紫萱。
她和母親乘坐的凱迪拉克堵在廣場北邊,遲遲無法移動。大雨將前面街道的排水設施沖毀了,一輛公交車淹滅在水裡,現場亂作一團。紫萱厭煩地朝廣場看去,忽然看到一群人正在大戰。
馮紫萱對鬥毆這種事一向有濃厚的興趣,她的眼睛忽然瞪起來,因為她隱約看到一個身影,雖然隔著雨幕看不清那人的臉,但那矯健的身影卻讓她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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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似曾相似的一瞥。
那縱橫賓士的身姿。
紫萱突然開啟車門,快步朝廣場走去。
季芸夫人正在閉目養神,驚醒過來,忙轉臉去看,女兒已經甩上了車門,大步而去,背影融進了雨幕。季芸夫人搖下窗戶,急得喊:
“紫萱!紫萱,你幹什麼去?”
紫萱根本沒聽見,自顧自朝前走。季芸開啟座椅間的隔離板,對桑拓喊:“快去跟著小姐!”
桑拓哆嗦一下,轉臉去看,果然看到可愛的女主走進雨幕。桑拓頭皮一麻,推開車門要出去,寧克凡順手塞給他一把傘,關鍵時刻還是寧克凡冷靜。
季芸夫人對桑拓喊:“小姐若有一點閃失,拿你試問!”
桑拓答應一聲,悶著頭奔了過去。
車廂裡,季芸夫人咕噥道:“真是瘋了,瘋了!”隨即嘆口氣,對前排的寧克凡說,“寧主任,我是不是家門不幸啊?怎麼讓我遇到這麼個小冤家!”
寧克凡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閉口不言。
季芸夫人再嘆一口氣,無奈地說:“算了,走吧,紫萱最討厭我插手她的事。”用母愛對付女兒,只能暗中進行——這是季芸夫人的江湖經驗。她不想挑戰女兒的耐心,所以靠在椅背上,痛苦地皺著眉頭。終於,前面的車輛開始鬆動了。
…… …… ……
話說吳侖正調集手下圍攻小康,助手忽然朝雨幕裡指了指,示意吳侖去看。吳侖轉過臉,發現一個黑社會打扮的人快步走來,修長的身形、飄逸的步伐,只是性別方面……吳侖的嘴巴突然張大了,這個成語叫作“張口結舌”。
他認了出來,那人居然是馮紫萱!
吳侖是季芸夫人的手下,也可以說,“南臺區皇帝”的新頭銜,是季芸夫人賞賜給他的。
吳侖立刻迎上去,手下的人舉著傘想跟來,吳侖一把推開他,戰戰兢兢迎到紫萱面前,任憑雨水淋溼身體,以表明他的忠心耿耿。
“馮小姐,您……您怎麼來了?”吳侖猜不透馮紫萱的意圖。
難道季芸夫人派她來視察鬥毆工作?可是,就算季芸夫人知道這裡有打架活動,也犯不著派女兒來現場檢查。吳侖朝紫萱身後看了看,桑拓舉著傘,氣喘吁吁跑過來。桑拓喘得這麼厲害,不是因為腎虛,而是因為害怕,實在不知道女主哪根弦兒突然搭錯了。
桑拓將傘舉到紫萱頭頂,順便朝人群裡看了一下,所有的疑惑頓時打消。
原來,小康在這裡啊!
吳侖又往前湊近幾步,小心翼翼地問:“馮小姐……您怎麼來了?”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答案,吳侖實在放心不下。
馮紫萱冷漠地掃了吳侖一眼,吳侖只覺得鼻尖發涼,像條土狗似的往後退縮兩步。紫萱朝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