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了一番道:“銀兩的事你無需掛牽,你也可以看到,我家境殷實,並不缺銀兩使用。不過王姑娘,在下認為,你現下還是要儘快想出一個妥善的方法來解決你現在所面臨的尷尬情況是為上策,一個姑娘家,奔波在外總歸不是什麼妥當溫切之事,安全問題乃為考慮的首要關鍵,如果王姑娘你不嫌棄,可以在敝宅暫住上幾日。”
她凝眉思索了片刻,遂搖了搖頭:“感謝公子你的盛情和美意,但依我兄長那乖戾嚴肅的性情,如此…還是作罷吧,我怕到時候我兄長會無端地找公子你的麻煩,若是如此,那我的罪過便深大了。其實我有一關係甚佳的友人,連我兄長都拿他無有辦法,不過現在我還不能去找他並投奔於他,待我兄長覓尋我的緊張時段過去了,我便會到他的府上避難躲禍去,不過,公子可否將名諱告之於我,將來我好登門拜謝?”
我微微一笑,抱手一揖:“王姑娘客氣,在下秦殤,潞城浚縣人士,前段時日甫才移居於京畿,居所於此。”
她抱手與我告別之時,不經意間,視線竟掃到了別院內一圃正茂密盛長的鬱郁茶叢,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秦公子你是侍弄茶道的高手,怪不得貴府中竟一直環繞著一股幽醇流暢的茶香,亦怪不得你會如此地斯文和儒雅,雖是男子,但容貌氣質卻比宮裡最美的女子都要美麗上十分!”
愣神間,她那輕巧活潑的身姿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巷的最深處,漸漸地,再亦看不到影跡……
仁德九年,九月初五,那日很是奇特,我的等待和期許似乎註定了要開花和結果,竟有一封信箋自定遠侯府的侍從之手送至於別院之內,我顫動著雙手艱難地將信箋緩緩地展開,淚水頓時模糊了雙眼,信箋上韓子湛的筆跡清晰瞭然,風格仍是那麼清奇和遒勁:“今日傍晚,酉時三刻,蘿河之畔陶然亭,無端話敘,不見不散! ”
我的心房不由自主地狂擂起來——
韓子湛他已經從凌夷州歸來了嗎?
韓子湛他似我找尋他般同樣地亦在竭力地找尋於我嗎?
韓子湛他果然已經讀懂了“涵漪”的內容了嗎?
韓子湛他一直都記得我而且從來都無有忘懷過我嗎?
……
作者有話要說:
☆、蘿水孤琴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了章節名稱。
夕陽度西嶺,群壑倏已暝。松月生夜涼,風泉滿清聽。樵人歸盡欲,煙鳥棲初定。之子期宿來,孤琴候蘿徑。
夜幕降臨,孤涼如水,蘿水之畔陶然亭。
“錦瑟”的音質柔轉、清醇如故,我輕撫琴絃,琴聲振盪著漾開,高低錯落,餘韻綿長,然而,也許是心情太過於雜亂和焦躁,那旋律出來竟有些平板鬆散。
我略略停滯,抬首望了望陶然亭下淙淙潺潺的蘿河水流,深吸口氣,儘量努力讓自己的心境變得稍許平和靜緩些後,復又撫動琴絃,只是此次則換了首曲子——是母親常常彈奏的曲子“思念”。
琴音仄平起伏,如泣如咽,似乎低聲言講著纏綿悱惻的痴情怨緒,轉而聲調則飛入天際,隱入雲霄,昂揚潤澤,又彷彿高聲吐訴著動盪不安的戀懷悲恨……
彈到動情處,澎湃的淚水竟模糊了雙眼,霎時,我終於明白了母親那種複雜的心境——
欲盼不得,欲忘不斷,欲恨卻思,欲憎卻戀!
原來思念之情竟是如此的痛苦難耐,煎熬輾轉!
天色愈來愈為暗沉,酉時三刻亦已過去了許久時間,可是韓子湛的身影卻仍舊沒有出現,隨著時辰如流水般艱難地逝去,我的心也開始漸漸變得灰暗、蒼茫——
難道於此時此刻,我仍然是難以再得見韓子湛一面?
韓子湛為何要失約於我?
韓子湛又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漠視我的等待和煎熬之心?
迷惘失神間,身後卻傳來了一陣陣軟靴踩過細草的窸窸窣窣聲,我一個機靈,手指頓時在琴絃上滑過一個長長的弧度,尾聲脆然生波,嫋嫋繞繞……
來人在我的身後站定,相隨地,一縷縷乾淨透徹的亳菊清香亦開始繚繚不斷地襲入鼻端——清冽、綿延、悠長。
我抬起頭來,正視著寥寥茫茫的夜景,竭力地剋制著自己立馬就調轉過頭去看他的衝動,以一種看似“平靜”的聲調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此曲名為‘思念’,乃家母生前最愛彈奏之曲,也許…你仍是記得的。”
壓抑著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我焦躁地等待著來人的答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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