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後記

第16章 孫少平在大亞灣撿到孩子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日,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彷彿要將整個世界都凍結。少平像往常一樣結束了一天繁重的井下工作,他的身上沾滿了煤灰,臉上也寫滿了疲憊。當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邁著痠痛的雙腿準備回家時,經過煤礦附近的一個廢棄工棚,突然聽到了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聲。

那哭聲細若遊絲,卻在這寂靜的冬日裡顯得格外清晰,少平心中一驚,原本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他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確認那哭聲是從工棚裡傳來的。於是,他順著聲音尋去,腳步因為緊張和急切而略顯踉蹌。

“這大冷天的,怎麼會有孩子的哭聲?”少平心裡嘀咕著,加快了腳步。

在工棚的角落裡,他發現了一個被破舊棉衣包裹著的女嬰。孩子的小臉凍得通紅,像是熟透的蘋果,原本粉嫩的嘴唇也變得青紫,聲音已經有些沙啞,每一聲啼哭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少平四處張望,目光急切地在周圍搜尋,希望能找到孩子的親人。然而,除了寒風的呼嘯和自己的呼吸聲,他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他意識到這孩子是被遺棄在這裡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憐憫之情。那是一種混雜著憤怒和心疼的複雜情感,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如此狠心,拋棄這樣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這孩子太可憐了,這麼小就被扔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少平心裡一陣痠痛,彷彿看到了曾經那個在苦難中掙扎的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動作輕柔得彷彿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孩子在他的懷裡微微顫抖著,少平用自己粗糙但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蛋,試圖給她傳遞一些溫暖。就在這時,他發現孩子的身旁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孩子的出生日期,以及“希望好心人收留”幾個字。字跡歪歪扭扭,看得出寫字的人當時心情的慌亂和無奈。

少平望著懷中可憐的小生命,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她一個溫暖的家。他不顧自己生活的艱辛,帶著孩子回到了住處。一路上,他的心情無比沉重,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這孩子以後就是我的責任了,再苦再累,我也不能讓她受委屈。我自己吃過那麼多苦,不能讓這孩子也經歷那些。”

當他推開家門,簡陋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冷清的氣息。但懷中的孩子卻讓他感到了一絲別樣的溫暖,彷彿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會為他黑暗的生活點亮一盞明燈。

少平將孩子輕輕放在床上,用被子把她包裹得嚴嚴實實,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彷彿是在對待一件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安置好孩子後,他趕緊生火燒水,準備給孩子弄點熱乎的東西。

簡陋的屋子裡,少平手忙腳亂地在各個角落翻找著。他的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關切。終於,他在一個角落裡找出了一些之前剩下的小米。

少平如獲至寶,趕忙把小米拿到灶臺旁,開始熬粥。他手忙腳亂地添水、加米,還不時地撥弄一下灶膛裡的柴火,生怕火滅了粥煮不熟。“孩子啊,叔叔先給你弄點吃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少平一邊攪著鍋裡逐漸濃稠的粥,一邊輕聲對孩子說道。他的聲音溫柔而充滿期待,彷彿這簡單的話語能給孩子傳遞力量。

粥熬好後,少平顧不上自己被蒸汽燻得發燙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鍋端到桌上,開始認真地吹涼。他輕輕地舀起一小勺粥,放在嘴邊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了之後,才慢慢地遞到孩子嘴邊。孩子可能是餓壞了,小嘴用力地吸吮著勺子,那急切的樣子讓少平心中一陣酸楚。

“慢點兒,孩子,彆著急,還有呢。”少平輕聲哄著,眼中滿是疼惜。看著孩子狼吞虎嚥地吃著粥,少平稍微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晚上,少平坐在床邊,看著孩子安靜的睡臉,心中卻思緒萬千。孩子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少平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孩子身上,心裡卻在盤算著今後的日子。

“明天得去買點奶粉和尿布,這孩子的用品可不能少。”想到這裡,少平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深知自己微薄的工資要支撐起這些額外的開銷並非易事,但一想到孩子那可憐的模樣,他的心又變得無比堅定。“就算再難,也不能委屈了孩子。”少平暗自下定決心。

他開始在心裡盤算著如何節省開支,怎樣才能從自己緊巴巴的生活費用中擠出這筆錢。或許可以少吃幾頓好的,多在工作上加點班,少平想著各種各樣的辦法。

夜越來越深,少平卻毫無睡意。他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既有對未來的擔憂,也有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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