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最大的不同是路上沒有人。
太陽半落,在野林鎮這正是閒人出沒的時候,沈昊還叫二栓的時候,會領著一群小跟班到處惹是生非,小秋則在林地裡放牧,可鏡湖村卻是一片寂靜,沒有大人,也沒有小孩,大門卻都沒有上鎖,隨意敞開。
小秋忍不住想,鎮上偷雞摸狗的劉二要是看到這樣一個疏於防範的村子不知該有多高興,然後他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加入龐山,是一名修道之士了,光是這種做賊的想法就有入魔的危險。
“魔種魔種。”小秋低聲嘀咕著,“為什麼我就不覺得它有多可怕呢?”
在村子外面,小秋終於看到了人影,許多大人正在田裡鋤草,孩子們則在龔上飛跑,幫著遞送東西,每個人都有事做。
最奇怪的是,村民們見到小秋之後居然都表現得很尊敬,總是停下手裡的活,向他笑眯眯地點頭致意。
小秋在野林鎮可沒受過這種優待,有些不習慣,走出沒多遠就返回村子裡。
在迎賓館舍大門外,小秋見到了鏡湖村的第一個閒人。
這人二十幾歲年紀,穿著村裡不常見的灰白色長袍,頭頂圓髻,插有長簪,腳下穿著厚底布鞋,個子高高,臉色卻蒼白得些病態,村民們都在勞作,只有他站在街上無所事事,抬頭仰望牆上的一隻喜鵲。
小秋輕手輕腳的從年輕人身邊繞過去,可是那人一開口,他就停住了。
“魔種蠢蠢欲動,你聽見它的聲音了嗎?”
“啊?我沒有魔種,我們身上都沒有魔種。”
“不是你。”年輕人做出側耳傾聽的姿勢,用右手指著那隻喜鵲,“它被束縛得太久了,它渴望自由,渴望鮮血與殺戮,它——快要長大了。”
小秋感到一股寒意滲入體內,打了個冷戰,拔腿就向院子裡跑去,剛到門口又停下了,回頭問道:“你很瞭解魔種嗎?”
年輕人好像沒聽到這句詢問,半晌才將目光從喜鵲上移開,凝視著少年,剎那間眼裡精光四射,小秋感到自己又被夜照神燭照射了一次,暴露出五臟六腑,連腦子裡的想法都被拽了出去。
年輕人轉眼恢復正常,“我以研究魔種為生。”
……
夕陽西下,迎賓館的書房裡,小秋向吃驚的夥伴們介紹意**到的客人,“他叫梅傳安,就是這鏡湖村的人,也是龐山弟子。”
梅傳安沒有穿道袍,但是頭上的髮髻與簪子的確與龐山弟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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