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成都方言,但這句方言虞婉沒有聽懂,還以為是在誇她和魏司澤聽話呢。
她看向魏司澤,他已經做出了一副乖孩子的樣子。
岑縝靠在椅子上沒動彈,魏司澤走上前禮貌地鞠了一躬,“岑老師您好,我是魏司澤。”
“岑老師您好,我叫虞婉。”
岑縝微微睜開眼看了看兩人,然後用方言說:“今年我家真是挺熱鬧的,一個接一個地都往這裡跑,好吧。”
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既然來了就是客,打麻將怎麼樣?”
段斐站起來答道:“行。”
虞婉看了看魏司澤,見他點點頭,隨即笑著回答:“可以。”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戴阿姨拿出了麻將布鋪好桌面,洗牌的聲音清脆響起,骰子也轉了起來。
由岑縝做莊家,每個人各自拿了十三張牌,大家都抓完牌後,岑縝又額外摸了一張。
他們三人彼此看了看,心中都有同一種念頭:
完了。
每個人都心裡打著小算盤,不敢隨便出牌。
看到他們的顧忌,岑縝笑著問:“怎麼都不打了?”
虞婉和魏司澤迅速達成默契,段斐則略顯無奈,只能嘗試做一個雞胡。
但岑縝瞥了一眼他們的牌後平靜地說:“胡不了的,要缺一門。”
桌上的四種麻將在場的人分屬於三種型別:虞婉玩的是廣東的麻將、魏司澤和段斐熟悉香港麻將,而岑縝則偏好川味麻將。
規則完全不同,讓三人都搞不清岑老師的缺一門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比賽越來越困難,場面也越來越混亂。
岑縝摸牌、做牌,並且最後也沒向他們解釋他口中所說的“缺一門”到底是指什麼,而是自顧自地以一種清一色的胡法結束了這一局。
“牌路不通,人心不同,道路也不同,不能勉強在一起。”
三人帶著原封未動的禮品離開了房間。魏司澤感嘆道:“誰能想到打一套麻將竟然也能各走各路。”
話雖如此,但他心裡明白這其實是在傳達岑縝並不願意與商人們共事的資訊,畢竟如果真想跟他們玩,也不至於做到完全清一色了。
虞婉嘟嘟嘴,“來了就不能輕易放棄,多跑幾趟。”
魏司澤照做了,段斐也跟著照做。
這幾個“冤家”每天都在岑縝家裡碰頭,使出渾身解數軟磨硬泡。
可是岑縝心硬如鐵,完全不受任何引誘,就連魏司澤和段斐也被戴偉玉當成了臨時工使喚來使喚去,一會兒搬大件東西,一會兒又疏通管道,硬是累瘦了幾斤,但連一頓飯都吃不上。
虞婉是個女孩,戴偉玉捨不得讓她乾重活,但在看到虞婉手上的繭後,岑縝猜她應該是美術生,就每天都讓她幫忙研墨倒茶,就像帶著個小丫頭一樣。
他還時常說她不該丟下本專業去做生意,指責她實在不務正業。
虞婉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著反問:“我不做生意的話那些畫家用心畫的畫要怎麼才能賣出去?靠什麼養家餬口呢?難道每個人都要像您這樣過著清貧的生活嗎?其實大多數人心裡都希望能過上好日子吧?您自己就不想過得舒舒服服的?”
岑縝聽罷有些不高興,“我哪過過什麼樣的好日子?”
虞婉笑著道:“衣來伸手又飯來張口,還有戴阿姨天天給你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不算好日子是什麼啊?”
在外邊的戴偉玉插話道:“就是嘛!你這老頭子真是有福氣。”
這話讓岑縝沒面子,當即想要轟人走,不讓虞婉再來。
但到了第二天虞婉還是準時出現,面對著她的執著岑縝雖然氣得直跺腳卻又拿她沒法兒,只得抱怨幾句然後氣呼呼地躲進了書房。
幾個年輕人在這兒一待就是小半個月,直到小雪節氣。
考慮到港城那邊還有很多工作等著處理,魏司澤先提出了回香港的要求,並且表示兩天之後還會再回來;但他剛走,段斐也就跟著走了;結果段斐前腳剛離開,魏司澤後腳又悄悄回來了。
“總算是把他們哄走了!”魏大少長吁短嘆著擦掉額頭上因長時間勞累而冒出來的汗水,看著自己的滿手老繭不禁自嘲道,“這段日子簡直就是提前幹完了下半輩子的力氣活。”
虞婉半開玩笑地說:“然而這一切努力在人家那兒都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聽到這番話魏司澤簡直鬱悶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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