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冷澤披荊斬棘,削鐵如泥的青雲劍已經沾上了幾層鮮血變成了深褐色,此刻,卻顯得暢通無阻。
糟了,他們不會已經追上夫人他們了吧,想到這,冷澤連忙飛奔而去。
當冷澤一路忐忑不安地走近秘道時,就只見胡夫人側身倚靠在牆壁旁,一隻手捂著腰側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一枚令牌。
怎麼不見少主!,冷澤快步走向前,檢視夫人傷勢。
“夫人,您怎麼樣?少主難道已經被他們抓走了?!”,冷澤不安的問。
胡夫人抬眼看向冷澤,發現身旁並沒有那個熟悉,期盼的身影,便知曉了結果,心中頓時悲痛萬分,想起佑兒還處在危險之中,此時冷澤就如救命稻草一般,她抬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虛弱的說。
“冷澤,方才,我抱著佑兒拼命往前跑,聽到他們馬上要追上來,我把佑兒放在密道的小暗門中,那裡幽閉狹窄,他們應該不會發現,對了,我還從他們身上拽下來…呃”
鮮血不斷湧出,胡英吃痛的眉頭緊緊皺起。
“夫人,您別再說了,我帶你們出去”
“不,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更何況雲天已經走了,我亦不願苟活於世,只是可憐我年幼的佑兒”
說著,胡英便要強撐著起身彎腰下跪,“拜託了,冷澤,念著往日的情分上,讓佑兒好好活下去,長大成人。”
看到夫人想要下跪,冷澤連忙扶住她,堅定著說,“夫人,您和主上的恩情我一輩子也還不起,就是您不說,我也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少主,我……”
“夫人!夫人!”
胡英已隨著楚雲天去了。
曾經發誓一輩子效忠的恩人一夜之間接連殞命,冷澤不知為何上天要讓如此善良的人早早喪命。
“吧嗒”,一個東西出現在眼前,是一枚令牌。
方寸夫人說在刺客身上拽下來了什麼,應該是這枚令牌,那麼就能查到刺客來源,為恩人報仇了!冷澤想。
仔細看看,令牌深褐色底紋,中間漆紅色的似蓮花的浮雕。
冷澤拿起令牌小心的放在胸前,他要趕緊找到少主出去。
開啟暗門,楚子佑眼眶溼潤,眼瞼深紅,額頭上青筋突起,明顯剛剛大哭過一場。
楚子佑早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親眼目睹父母雙亡,他怎能不恨,可是,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努力壓抑著不出聲 。
昔日其樂融融的場景好像此時就浮現在眼前,想起昨日父親撫摸著自己的頭,慈愛的說“佑兒,想學武功嗎?去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
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呢?,他道,“父親,我願意,我想保護父親和母親”,那個時候楚子佑一臉正色。
……
看到佑兒的樣子,冷澤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壓低聲音,“佑兒乖,我們先離開這,好嘛?”
楚子佑看了一眼從小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冷澤叔,點了點頭,現在他要聽話,才能保命。
走出暗門時,天已經矇矇亮了,遙遠的東方透露出一抹微紅,彷彿下一秒陽光便灑落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
快到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天矇矇亮,走到了日出東方,初晨的微瑕,橘光的招搖,迎風而來的花香所帶來的生機勃勃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斥了整個鼻息。
倆人身影單薄,迎日而站,雖沒有了往日神采,眼神中卻是有別樣的光芒。
楚子佑抬頭望去,神情淡漠的不見一絲波瀾,青雲劍劍柄上還未及時清洗的滴滴灑灑的血跡斑斑,無疑在提醒著他昨夜之事的真實,手指一根一根的握起,成為一個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