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們能這麼輕易地出來嘛?”
渡過寒冬,溫度還是有些冷冽,街巷上,忙忙碌碌的人群早已吆喝起來,各自勞作。
奉奇地域特色濃重,因其地處北方,物產單一,百姓大多以吃食物來源為重,服飾色彩鮮豔繁雜。
來來往往的奉奇百姓中,一男一女的穿搭極其顯眼,男子長相清朗,舉止端正,一身石青彈墨雲袖袍。女子則面容姣好,渾身散發一股清冷氣。
兩人服飾簡單,色彩素雅,身上除了佩劍和簪子之外並沒有其他多餘配飾,卻仍可以感受到他們並不平凡,優越的氣質。
走了一段路,女子淺蹙的眉頭依舊沒有鬆懈,目光直視前方,心裡想著,嘴裡突然兀地問出來。
江子盛偏頭看向女子,在她身上看到堅韌的女子,她不服輸,也不允許她身邊的人輕易言敗。
如果自己之前一直把她當做一個通情達理,深藏不露的富家小姐,那麼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就只是一個叫葉凝的女子。
沒有傲人的凜然,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張揚的鄙夷。
江子盛不知想到了什麼,略帶深意的笑笑,“顧成津與大殿下達成某種協議,條件是放我們出去。”
葉凝頓住,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她不明白,明明是應該讓沒有武力的李仲出宮才是。
同樣的疑問放在江子盛面前,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顧成津做什麼決定他不會反駁。
畢竟他是不會害他們的。
“你變了”
葉凝挑眉,停下腳步,饒有玩味道。
起碼在她說他變了後,少年沒有急忙追問自己哪裡變了。
“是嗎?”,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其實江子盛只是覺得現在的局勢不適合咋咋呼呼,幼稚的玩樂罷了。
他沒有顧成津的武功高強,沒有李仲淡泊的醫術,沒有葉凝堅韌的心志,但他隨心而活,他相信顧成津,就像小時候喜歡玩耍的夥伴一樣,只不過前者更加長久。
葉凝本就不覺得自己能得到少年的回答,淡淡一笑繼續前進。
“我們出來不是玩的,奉奇皇室詭譎多變,又處在朝代更迭之際,我們…”
“我明白,他們在裡面很危險”
江子盛突然認真的語氣讓葉凝有些感觸,時間真的能鍛鍊一個人。
“我一直在留意,還真聽到一個新鮮事。”
“什麼?”
看到葉凝清澈的眼底,少年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慢吞吞道:“半月前,王都內的秀琴閣換了老闆”
“按理說,王都處在權利風波,隨時都可能內亂,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著發財…”
江子盛點頭,“是的,而且之前的老闆一夜之間蹤跡全無,新來的這個都沒有見過,只是新買來的紅倌風頭正盛,一夜百金。”
一路走來,兩人多少有些默契,既然是新鮮事肯定是要打探清楚的。
只是……
呃。
沒錢。
少年似乎意識到了問題,話說到最後,越來越沒底氣。
南榮灃將近三個月未上朝,各部大臣早已人心惶惶,急不可耐,皇宮內外甚至傳出誰是下一任新王的說法,所幸李仲的醫術為他延續些許壽命,在接連上了兩天早朝後,南榮灃不意外的病倒了,只是這一次有怒氣的成分。
要說起原因,就不得不提那日百官齊跪的場景了。
“王上三思,請王上立儲,為我奉奇江山延續百年,繁榮昌盛。”
“請王上立儲,請王上下旨”
……
寬闊磅礴的大殿上,烏泱泱跪著一群人,上至相國將軍,下至各部官員,南榮灃臉色鐵青,一隻手不受控制地按在心臟上,感受著內心滔天的氣憤,除了那些早已經改投門庭,搖擺不定的人之外,其餘皆是一副為國效力的模樣,齊聲高呼下,南榮灃這才看到下面站著的兩個挺拔身影,一個是沈將軍家的二公子沈遊,他的女婿。如今雖擔任文職,但也是文武雙全。一個是新起之秀霍家嫡子霍山庭,才學過人。
兩人一左一右,彼此立場分明,他們不認為此刻是立儲的最佳時機,儘管他們知道王上命不久矣,但立儲立得是賢,是明,是智,是仁。
若是品質兼備,即使不是皇家血脈相連,也是可的。
沈遊不曾高呼立儲,當他看到霍山庭孤身而立時內心是激動的,以往兩人各執己見的爭吵隨即煙消雲散,他一直覺得霍家那個見風使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