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瑾原本以為母親真的昧下孟瑾瑤生母的嫁妝,也心裡忐忑,生怕母親真的做了這種事,屆時鬧大了,母親會丟面子不說,就連她也會被人指指點點,沒準兒還會影響她的婚事。
如今聽到父親的親口證實,那張嫁妝單子是假的,她馬上鬆了一口氣,看了眼一臉委屈的母親,她怒火頓生。
見孟瑾瑤張嘴欲言,她馬上先聲奪人,怒聲責問道:“大姐姐,你實在太過分了!
你還在襁褓中時,母親就悉心撫養你,還有,你被祖母責罰時,母親哪回沒替你求情?現在你卻聽信別人的話,還未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跑回來質問母親,虧得母親還以為是你想孃家人了,特意把我和兩個弟弟都叫來看你。”
年紀最小的孟承興也憤憤不平:“大姐姐,烏鴉還會反哺,你不懂養育之恩就罷了,還聽信讒言冤枉母親,今日若不是父親識破了,母親怕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孟承章眼含緊張地看向孟瑾瑤,見她回了一個眼神,便知她今日是勝券在握的,孫氏肯定有做下那種事,父親大概也是知情人。
“聽信讒言?”
孟瑾瑤嗤笑一聲,反問:“二妹妹,三弟,你們又怎知你們自己現在不是聽信了謊言?”
她說著,視線便落在孟瑾脖子上,當看到孟瑾脖子上戴著的項鍊時,眼神驟冷,嗤笑道:“二妹妹,你脖子這條項鍊是
你母親給你戴的吧?”
聞言,孟瑾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鍊,這條項鍊她很喜歡,戴出去見小姐妹,她們也說好看,遂答道:“這是我母親送我的生辰禮物,大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這條項鍊的來歷?”
孟瑾瑤說罷,轉眼看孫氏,見孫氏面色在她看過去的那一瞬繃緊起來,她慢悠悠地告訴孟瑾,“這是我親生母親的嫁妝之一,這條項鍊還有個名字,叫銀鎏金嵌碧璽項鍊,你母親可真懂得慷他人之慨,用丈夫原配妻子的嫁妝送給女兒做生辰禮物。”
這項鍊的名字聽著很熟悉,孟冬遠下意識看了眼次女的脖子,還真跟自己在單子上看見的名稱對得上,次女這項鍊戴的不是時候。
他忙出言打圓場:“阿瑤,你這是魔怔了不成?這條項鍊是你母親找人給阿定做的。
再說了,你這份單子都是假的,是別人不久前胡謅寫完交給你的,你鬧了那麼久也該適可而止,別剛冤枉了母親,又跟自己的親妹妹針鋒相對。
好了,今日你回來,我和你母親都很高興,就先不提這些事敗壞心情,等會兒讓你母親親自下廚給你做兩道你喜歡的菜,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吃完飯你就跟父親說說,到底是誰在背後亂嚼舌根,離間你和你母親的母女情份。”
孟瑾瑤輕笑:“父親好眼力,單子的確是新寫的,不過不
是別人寫的,是我過來前照著我母親的嫁妝單子謄抄了一份。”
此言一出,孫氏一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兒,腦子飛速運轉,在想自己身邊到底是誰做了叛徒,出賣了她,將那張嫁妝單子偷了去交給孟瑾瑤。
孟冬遠下意識看了眼妻子,見妻子繃著臉,又再看向長女,故不明所以:“阿瑤,你這話什麼意思?”
孟瑾瑤目光淡淡掃過在場的人,視線最後落在孫氏身上,不疾不徐道:“我剛出生,親生母親就去世了,生母身邊的人也都以做錯事為由被打發掉了,加上我母親是獨女,又沒有兄弟姐妹,沒人跟我說我生母如何,出嫁時又是何種場景,帶了多少嫁妝。
但就因為我母親沒有親兄弟姐妹,所以外祖父留了一手,她的嫁妝單子,是一式兩份的,一份在孫氏嫁進來後,被捏在孫氏手中,另一份在我外祖家,上面有印戳,以防日後出了什麼事,被人侵佔了嫁妝也沒辦法伸冤。
現在看來,我外祖父當年是明智之舉,還真的有人侵佔我母親的嫁妝。”
孫氏與孟冬遠聽了,心頭一震,沒想到周家還留了一手。
夫妻倆對視一眼,孟冬遠看到妻子眼底的恐慌,他暗道婦人無用,遇事慌張不冷靜,穩了穩心神,語氣平靜道:“阿瑤,你說你母親的嫁妝單子一式兩份,但另一份我們孟家從不知它的存在,也沒見過它。
如此一來
,你外祖父就算寫得天花亂墜都可以,這怎麼能當真?萬一他寫哪條街整條街的鋪子都是你母親的嫁妝,我們還能把它變成真的不成?”
孟瑾瑤不慌不忙地問:“父親,您對不信我外祖父,那您對我祖父有幾分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