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遠見長女態度堅決,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接下來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歸還嫁妝,要麼對簿公堂,無論是哪個結果,都是有損家族顏面的事,他們永昌伯府日後出門都得遭人笑話。
別人笑話他們家養了個不要臉的女兒,嫁不了兒子就要嫁老子,若非長興侯重視那逆女,他大不了直接斷絕關係,也沒那麼丟人。
現在妻子昧下長女生母留下的嫁妝,那受牽連的就是整個孟家,也關係到承興和阿的婚事,有這樣的母親,別人很難不會覺得有其母必有其女子。
氣急敗壞之下,他上前兩步,怒斥一聲:“你這不孝的孽障!”
他話音落下,緊接著就驀地揚起巴掌,眼看下一瞬就要毫不留情的打在孟瑾瑤臉上,發洩憤怒。
事發突發,孟瑾瑤怔愣在原地,霎時間忘了閃躲,清秋與凝冬兩個丫鬟也愣住,而孟承章倏然站了起來。
“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低沉的男音傳來,語氣間帶著薄怒,讓孟冬遠剛揚起的巴掌就這麼僵在半空沒落下,他循聲望去,只見顧景熙站在門口,面色不虞地看著他。
孟冬遠錯愕,沒想到顧景熙竟然會突然出現在他家,當看到顧景熙身後的管家,瞬時明瞭,是他先前說長女和女婿回來,不許攔在門外,必須將人迎進來,看來他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管家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景,他想著姑爺肯
定是來找大姑娘的,所以特意將人引到客廳,事後也不知會不會被伯爺責問。
因著顧景熙在場,孟冬遠總不好打女兒,只好尷尬地將手放下,那一臉怒色也在手放下的那瞬間褪去,擠出一抹笑容,訕訕地笑道:“賢婿,你怎麼來了?”
顧景熙淡聲道:“看來於孟伯爺而言,我來得不是時候,竟然打斷了你耍長輩威風,掌摑我夫人。”
“賢婿,這是誤會,誤會啊。”
孟冬遠尷尬不已,說著就眼含警告地瞪了眼長女,希望她懂事點,別丟人丟到夫家去,“是這逆女不敬長輩,我才不得不教育一番,省得她不長記性,回到夫家後衝撞了親家。”
顧景熙只淡淡睨他一眼,而後對孟瑾瑤道:“夫人,過來。”
孟瑾瑤雖不知他為何會忽然出現,但他的出現能讓自己擺脫難纏的父親,毫髮無損地離開,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步履輕快地向他走過去,並親暱地伸手挽著他的手臂,嘴角彎起笑意:“夫君,你怎麼來了?”
顧景熙微愣,有點不習慣她突如其來的親暱,但也沒有推開她,看她笑容灩灩,嘴角也跟著上揚,溫聲道:“來接你回家,方才怎麼回事?”
孟瑾瑤想也不想就向顧景熙告狀,將事情全盤托出:“夫君,他們私吞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不打算歸還也就罷了,且還惱羞成怒要打我,幸好你來得及時,不然這一頓毒打我是躲不
過的。”
告狀這種事,在祖父去世後,她再也沒有做過了,如今對著顧景熙告狀,倒是見鬼的熟練,她心裡暗道:果真是叔叔一般存在的男人,一出場就叫人心安。聞言,顧景熙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凌厲的眼風掃過孟家幾口人,最後落在孟冬遠與孫氏身上,眼神越發冰冷,沉聲問:“孟伯爺應當知道依照我朝律例,私自侵佔他人財產,以‘盜’罪論處。”
此言一出,眾人驚住,特別是孟冬遠夫妻,他們方才只想到會有損家族顏面,忽略了若是鬧到公堂上,那可是要判刑的,那逆女真是沒良心的,把她養那麼大,竟然要把長輩送進大牢。
孟瑾瑤瞧他們夫妻被嚇得臉色煞白,適時出聲道:“夫君,既然他們不願歸還,那就算了吧,反正我手握鐵證,已準備一紙訴狀,將他們狀告到官府,屆時就看官府如何審判。”
顧景熙頷首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回去,時候不早了,得早些回去用午膳。”
孟瑾瑤含笑應聲:“好,我正好餓了。”
“等等!”
孟冬遠連忙叫住他們,上前幾步,輕嘆道:“阿瑤,孫氏到底是你母親,你何必跟你母親鬧成這樣?既然你執意要她歸還,那也得給她點時間去清點財物,你說是不是?”
三言兩語,輕飄飄的就在顧景熙面前推卸了責任,將過錯全部歸咎於孫氏。
孟瑾瑤聽著這話,心中
冷笑,她這好父親再如何喜歡孫氏,關係到自身的時候,也會將孫氏推出去擋刀,回道:“既然如此,那就給她三日時間,三日內我要看到我母親留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