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氏見她遲遲不語,忍不住又道:“阿瑤,你給我出出主意,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孟瑾瑤不答反問:“母親,祖母病倒後,我父親現在是什麼章程?”
招氏回道:“他的意思是我們平常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當家裡沒人生病,就連承興都還不知道此事。
如今表面上是你祖母身體康健,在佛堂誦經祈福,不許任何人打攪,可這樣掩耳盜鈴遲早會走漏風聲,萬一你祖母有個三長兩短……”
話說到一半,招氏止住聲音,沒有繼續往下說。
“三弟竟然也不知?”
孟瑾瑤驚詫不已,第一次感覺她父親辦事能力還行,竟然連三弟都瞞過去,三弟跟父親關係不和,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祖母,如果祖母出事,三弟肯定是全家人裡面最著急的那個。
招氏瞧了她一眼,輕輕搖頭:“不是你父親隱瞞的好,而是承興他這幾天都沒有回家,所以才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事。”
孟瑾瑤追問:“他怎麼會不回家?他不像二弟離家遠,在京城的書院唸書,每日下學都可以回家的。”
招氏如實回答:“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你父親知道他沒回家,卻也沒管他,還讓我也別多管閒事,說那不是我親生的兒子,我沒資格管,既然你父親都這樣說了,我更不可能會管。
不過據我所知,承興像現在這樣幾天不回家,之前也試過幾次的。”
聞言,孟瑾瑤若有所思就明白過來,父親這是對三弟懷恨在心,想把三弟徹底養廢,然後找個機會上奏皇上廢了三弟的世子之位,改立二弟為世子。
想到這裡,孟瑾瑤眸光閃了閃,溫聲道:“母親,父親把祖母氣病的事,傳了出去丟的是孟家的顏面,祖母最重視家族顏面,把家族顏面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覺得這件事要不還是等祖母醒來再做定奪?如今就按照父親說的去辦,等祖母醒了,該如何處置父親,那都看祖母的意思,母親覺得呢?”
招氏聽罷,眼含探究的看了看孟瑾瑤,她不信孟瑾瑤是真的為了家族顏面,選擇不揭穿孟冬遠,肯定另有所圖,她也故作沒看穿孟瑾瑤的意圖,佯裝沉思,隨後回道:“你祖母她的確很在乎家族顏面,我覺得你這提議不錯,一切等你祖母醒來再做定奪。”
“知內情的下人,還請母親務必看管好,必要時打發出去,免得嚼舌根招惹禍端。”
孟瑾瑤說著又問,“父親把祖母氣成這樣,他酒醒後是什麼態度?”
招氏回道:“讓府醫用最好的藥醫治你祖母。”
想到丈夫酒醒後見婆母昏迷不醒那慌張而又帶著狠戾的複雜神情,她能猜到丈夫想讓婆母死,但又害怕婆母真的死了,最後東窗事發會因不孝定罪。
孟瑾瑤微微怔然,她這父親雖然平庸無能,卻也是有幾分清醒的,祖母如果真的死了,父親氣死老母親的事哪天捂不住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當今皇上是大孝子,最討厭的就是不孝子,把老母親氣死的不孝子,這爵位估計都保不住。
招氏說出自己的顧慮:“阿瑤,我現在就擔心你祖母醒不過來。”
孟瑾瑤故作沉吟片刻,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左右為難道:“母親,若、若真有個萬一,那也只能順著父親的意思,他始終是我父親,我這做女兒的若是去告發父親,那就是不孝。
而您是做妻子的,妻子告丈夫也是要挨板子吃牢飯的。”
此言一出,招氏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他們父女明明不和,這也是個收拾孟冬遠的把柄,就算老夫人真的沒了,孟瑾瑤還是要故作不知為孟冬遠兜底,到底是要圖什麼呢?
孟瑾瑤垂下眼簾,心思百轉千回,倒不是她真的有多孝順父親,孝順到能為父親昧著良心,而是要保住老祖宗用命去打拼下來的爵位,總不能讓老鼠屎毀了老祖宗打下的基業。
且在她眼裡祖母本就該死,一個該死的人死了就死了,讓她為該死的人討回公道,那是不可能的,祖母死了,三弟失去唯一的依靠,父親要上奏皇上改立世子更方便,她還可以用此事拿捏父親,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孟瑾瑤又意有所指道:“母親,雖然父親跟您不和,但出了祖母的事,我想他應該知道錯了,知曉夫妻不和的嚴重性,以後應該不敢再如此對您了。”
招氏聞音知雅意,知道孟瑾瑤這是答應護著自己,不讓她父親欺壓自己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孟瑾瑤一眼。
她不受丈夫喜愛,性子再彪悍,再強勢,那也有婆母撐腰的緣故,才能在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