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嬤嬤茫然:“那您的意思是?”
顧老夫人輕嘆一聲,道:“修文和萱宜是龍鳳胎,萱宜已經長歪了,修文跟張氏是不一樣的,但被張氏慣著,學習懶惰,繼續留在張氏身邊怕是要被慣壞。”
馮嬤嬤又是一愣:“難不成您要親自教養?”
她說著,看了主子一眼,不甚贊同主子的做法,“老夫人,四公子都已經十五歲了,多少有些不合適。”
顧老夫人聽了這話,搖頭失笑:“我喜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再給自己找個麻煩?”
聞言,馮嬤嬤在轉瞬間就想了很多種可能。
世子爺讓老夫人和侯爺都失望了,堂堂侯府世子,德行有虧,鬧出大婚當天逃婚與人私奔的醜聞,且還說此生只要那李姑娘一人,若不能娶李姑娘為妻,那就納李姑娘為妾。
如此一來,李姑娘雖為妾,但世子爺無正妻。
可世子爺卻忘了,他是侯府世子,以後要繼承爵位,入仕以後逢年過節、各家宴席都需要女主人去應酬,侯府也需要女主人打點,總不能讓一個妾去行正妻的事務,否則叫人貽笑大方。
侯爺身有隱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是不想如今的世子繼承爵位,要換一個世子,那就只有再過繼一個孩子過來。
難不成老夫人想跟大夫人商量,要將大房的四公子過繼給侯爺?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四公子心性單純,跟大夫人不是一路人,好好培養沒
準兒能成才的,而大房想來是非常樂意的,畢竟大夫人肖想世子之位很久了,做夢都盼著自己的兒子被過繼過來做世子。
想到這裡,馮嬤嬤覺得如此也好,忙不迭地點頭:“老夫人能如此,我也能理解,畢竟世子他……哎,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人過來。”
言畢,她朝顧老夫人微微福身,馬上到屋外找丫鬟去一趟張氏那邊。
顧老夫人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的心腹嬤嬤忽然間提起修明做什麼。
那廂,張氏得知婆母派人請自己過去,心裡咯噔一下,慌亂不已,今天女兒做的那事兒,估計婆母已經知道了,這回肯定是找她興師問罪的,只讓丫鬟先回去,她稍後就到。
顧景盛見她一臉慌亂,皺著眉問:“母親讓你過去,你慌什麼?”
張氏想起自己還沒跟丈夫說女兒闖了禍,現下言簡意賅說一遍,六神無主地問:“怎麼辦?母親這回肯定饒不了我。”
顧景盛聽得腦門突突直跳,沉聲責備:“慈母多敗兒,你看看你,把萱宜寵得無法無天,什麼話都敢說,母親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如何想我呢。”
張氏不以為意:“能如何想,你又不是親生的兒子,她自個兒心裡不明白?就算你再孝順,她都會覺得你不是真心孝敬她。
此事暫且不提,現在這事兒如何是好?”
顧景盛想了想,回道:“母親又不會吃了你,直接去見她就行了,這些年來母親
又沒有責罰過你什麼,這次想來也不會責罰你,畢竟你都已經責罰了萱宜。”
聞言,張氏擰了擰眉,不悅地冷哼一聲,還真是個憨包,關鍵時刻不中用,都幾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把嫡母想得如此美好,嫡母逮到這種把柄,不借題發揮懲治他們才怪。顧景盛不明所以地覷了覷她,道:“夫人,你這是又怎麼了?既然母親派人請你過去,就別再耽擱了,趕緊去吧,母親若是為難你,我去給你求情還不行麼?”
張氏瞪了他一眼,張嘴欲言,最終還是半個字兒都沒說,直接負氣離去。
顧景盛看著妻子憤然離去的背影,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至於如此生氣?近些年真是脾氣越來越大了,現在都敢給他擺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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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安堂。
張氏懷著忐忑的心情到了壽安堂,讓丫鬟進去通報之後再進屋。
剛進屋,她的心就提了起來,緊張得大氣不敢出,方才敢跟丈夫生氣是一回事,可自古婆媳猶如血脈壓制,兒媳婦哪裡敢跟婆母生氣?
看到顧老夫人後,張氏微微抬眼,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婆母的臉色,見婆母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她更緊張了,這樣並不是什麼好事,這怕不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兒媳見過母親,母親安好。”
張氏朝顧老夫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忐忑不安地問,“不知母親尋我過來,有何事吩咐?”
顧老夫
人倒也沒有為難她,淡聲道:“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