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眾人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手,這周老爺子心思到底有多縝密,才能在提前預判後往後的每一步,並將解決的法子都提前準備好?
孫氏與孟冬遠夫妻倆原本緩緩鬆了一口氣,想著可以說不曾見過那張單子,不承認那張單子的真實性來搪塞過去,現在留了這一手,那就是鐵證如山。
夫妻倆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特別是孫氏,她心裡撲通撲通直跳,難道她經營多年的賢名就要毀於一旦了麼?雖然丈夫和婆母都知道內情,但丈夫和婆母估計會將自己摘乾淨,把責任推給她。
孟瑾與孟承興姐弟也替自家母親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怎麼的,他們感覺孟瑾瑤說的都是真的,母親真的昧下週氏留下來的嫁妝。
就在夫妻倆心思急轉,想要化險為夷的時候,孟瑾瑤又繼續說:“父親不說話,是不相信祖父和您的親家?”
孟冬遠回過神來,微微搖頭,聲音尚算鎮定:“為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驚訝,竟還有這種事,只是空口無憑,你說有確鑿證據證明,但為父也不曾見過這證據,豈能因你這麼一說,就質疑你母親的品行?她這些年是如何對你的,為父都看在眼裡,她如此疼愛你,又怎會做這種事?”
他說著就露出慈愛的笑容,溫聲說:“這樣吧,你若是有證據,不妨先拿出來給為父看看,若真的證據確鑿,核實
過真的確有其事,我就讓你母親給你道歉,你覺得如何?”
這話於孫氏而言,無疑就是一顆定心丸,她看了眼孟瑾瑤,孟瑾瑤只有身後那兩個手無寸鐵的丫鬟,緊張的情緒瞬間就平復下來。
只要那份單子的真跡以及公爹的親筆信交出來,他們大可銷燬證據,來個死無對證,阿和承興都是她嫡親的孩子,肯定是向著自己的母親,不會向著同父異母的長姐。
至於承章,那是庶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肯定不敢亂說話,屆時任憑孟瑾瑤如何說,只要沒證據,他們大可將責任推給孟瑾瑤。
其他下人,諒他們也不敢嚼舌根子,尋個理由打發得遠遠的就好。
然而,他們夫妻能想到的事,孟瑾瑤也提前預判了,相處十多年,她又如何不知這對夫妻的脾性?
一個道貌岸然,一個面慈心狠,都是虛偽至極的人,心思也狡詐得很,若真的確有其事,就讓孫氏給她道歉?僅僅是道歉?難道東西就不歸還了?
孟瑾瑤眉頭一蹙,放下手中的茶杯,迎上孟冬遠的目光,笑道:“父親,那麼重要的證據恕我不能交到您手裡,你們若是沆瀣一氣,毀了證據,那我豈不是真的成了空口無憑?您何不先問問我的好繼母,問問她可曾做過此事?”
“你這孩子,混說什麼?為父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
孟冬遠氣結,很快他又很配合地看向孫氏,板著臉質問道,
“夫人,如今你們各執一詞,為夫也不知你們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為夫且問你,阿瑤說的可都是真的?”
孫氏與他夫妻多年,自然能默契配合,從善如流地配合著他演戲,直接喊冤叫屈:“夫君,我冤枉啊,阿瑤是我帶大的孩子,我豈會做這種事?阿瑤定是聽信了別人的讒言,連確鑿的證據都交不出來,又怎麼可能是真的?”
孟瑾瑤見夫妻倆擱那兒演戲,想用激將法讓她當場交出證據,也沒了耐心,擺了擺手,道:“行了,你們夫妻不必在我面前一唱一和的演戲,我也沒功夫看你們演戲。”
她目光在夫妻倆身上來回遊弋,最後鎖定在孫氏身上,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接著道:“今兒我就把話撂下,父親可以不信我的話,但三日之內我收不到我母親留下的嫁妝,我們就對簿公堂吧,我這邊證據確鑿,一告一個準兒,不信的話,你們大可試試。”
見她非但沒有上當,且還想報官,跟他們對簿公堂,夫妻倆瞬間心慌不已。
孟冬遠臉色陰沉下來,當即就訓斥一聲:“胡鬧!”
他說著,不悅的瞪了長女一眼,惱羞成怒:“這是家事,家事何須鬧到公堂之上?你是晚輩,晚輩狀告長輩,實乃不孝,你這是想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永昌伯府的晚輩不孝?”
孟瑾瑤嗤笑道:“長輩不慈,何以孝順?”
孟冬遠氣得臉色一陣青一
陣白,怒斥道:“這都沒影兒的事,你要大鬧公堂,如今並非長輩不慈,而是你偏聽偏信冤枉長輩。
退一步說,就算你母親真的做下這種事,可她到底是撫育你長大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