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管事傳來訊息,曹頌的次子夭折,靜惠重病難行。
這孩子是靜惠所出,還不到兩生日。
這是曹家第三代裡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又是在這個時候。
就是篤定曹頌無事的曹顒,聽了心裡都不好受,更不要說靜惠這個生身之母。
提起此事,初瑜的眼淚已經住不住,哽咽著說道:“老爺,這可怎麼是好……四弟親自過來說的,兩位老太太那裡還都瞞著……二弟那邊,也沒敢去報信……”
曹顒雖說可惜夭折的侄子,可畢竟沒見過面,還是更看重靜惠一些:“二弟那邊,等他到京再說……江南那邊,總不能就這麼幹等著……弟妹遇失子之痛,雖是可憐,可她並不是只有一個孩子……”
初瑜擦了淚,道:“老爺,要不我去江寧一趟吧……”
靜惠雖名義上有個孃家,實際上只是表親,這些年來反而是初瑜這個長嫂對她關愛的多些。
曹顒卻是搖搖頭,不贊成妻子出行:“眼見天冷了,你正吃著藥,哪裡經得起折騰?還是讓天佑去吧……”
即便會被人看做因私忘公,也顧不得了。
畢竟曹家二房事故連連,長房只是動動嘴皮子,安慰兩聲,才會叫人覺得涼薄。
況且天佑是曹家長子嫡孫,是曹璽這一小宗的宗子,由他出面料理此事也妥當。
待天佑回來,聽父母提及此事,自然應從。
而後,就由曹顒親自走了一遭,去了領侍衛大臣府邸,給天佑請了兩個月的長假。
待天佑準備妥當,將要出京時,最難受的就是恒生。
“父親,讓兒子也去了,兒子如今正是閒人,就算出不了什麼力,也能給大哥做個伴……”恒生苦求道。
曹顒卻只能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言:“曉得你關心你二叔,只是你們叔侄好,也不在這上頭……喀爾喀使臣即將到京,你怎麼好離京?”
即便喀爾喀使臣不是這個時候到京,恒生的身份,受傷受委屈到曹家小住些時日,沒有人會說什麼;真若是同曹家子弟一樣,為曹家親族奔波,就要礙人眼了……
第1385章 提親
天佑離京南下,恒生也搬回郡王府。
先前空了一半的郡王府,現下又滿了,是十六阿哥從內務府旗下人撥下的蒙古包衣。
曹滿與烏恩夫婦再次轉回郡王府,幫恒生打理內外事務。
曹顒每次從衙門到家,兩點一線的同時,心裡也在想著曹頌到京後的應對。
以曹頌的心性,只要與之說明白了,罷官閒賦幾年並不算什麼大事,可嫡子夭折則不是小事。
曹頌兩個兒子來的晚,他的心性又不像其他人那樣對兒子擺嚴父的譜,即便在給堂兄的家書中,還曾提及親自照顧小兒輔食之事。
還有靜惠,在二房做長媳長嫂,所受辛苦比初瑜更甚。隨著曹頌南下這幾年,也沒享什麼福氣,萬一這次真的拖不過去……
每想到此處,曹顒心裡都不好受,對於自己當年囑咐曹頌親近李衛的決定亦後悔萬分。
曹頌畢竟是兩江的官員,不是浙江的官員,即便需要配合李衛緝盜之責,可若不是曹顒與李衛有舊,他也不會同李衛走的那麼近。
如今李衛坐穩浙江總督,曹頌卻要狠摔一把,還夭了一個嫡子,嫡妻病危。
只是李衛那邊,還能只做不知麼?怕是等到塵埃落定,會有告罪的手書過來,也多是馬後炮而已。
等到了幾日,終於有了曹頌的準確訊息,人已經到滄州,沒幾日就要抵京。
曹顒曉得,既是曹頌揹著“候審”之名,多半要在刑部大牢裡走一遭。
這個時候,曹顒需避嫌,又不能太避嫌,不好在兩位尚書處走動,只能去尋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面容晦暗,眼裡都是血絲,看著憔悴不堪。
曹顒見狀大驚:“王爺,這是怎麼了……”
十三阿哥擺擺手,示意曹顒坐了,才道:“皇上昨晚移駕回宮……福惠阿哥怕是不好,爺原在宮裡陪著皇上,皇上見爺乏,打發爺回來……”
曹顒聞言,不由怔住,隨即皺眉低頭,露出幾分擔憂。
他不敢抬頭,怕不經意洩露自己的情緒。
對於一個歷史上註明夭折的皇子,他生不出什麼同情心,反而因其在這個時候夭折,隱隱的有些期盼。
雍正既遇失子之痛,那會不會憐惜同喪子的曹頌一些?
雍正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