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豐壽宴的殷揚,又與自己的未婚夫殷梨亭沾親帶故。雖然關係較遠,終究難以交代,不由得又羞又窘,直脹得滿臉通紅。
她受傷本就不輕,這一驚之下,身子搖晃,便要不穩摔倒。
她小女兒只有八九歲的年紀,見母親快要摔跤,慌忙用雙手啦住她手臂,可是人小力微,又濟得甚事?眼見兩人牽連著都要摔跌,殷揚搶上一步,扶住紀曉芙完好的左肩,口中言道:“紀姑……”,想到現在既已表明身份,也不用在裝作不知,於是改口說道:
“……紀姐,請進去休息一會兒。”
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輩分硬是提高了一班。
紀曉芙驚慌失措下,也未聽清他的稱呼,只是心情雜亂的任由殷揚扶著她走進屋內。燈火之下,殷揚發現她的右肩上,所受的刀劍之傷竟然頗為嚴重,前邊匆忙包紮的布片上,還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殷揚經過程光的三年教誨,又曾參閱過桃花島圖書館的海量書籍。此時的醫術,早已勝過尋常的所謂“名醫”,不比原著中隨著胡青牛學習,而並無實踐任何經驗的張無忌差上多少。
當下,右手一閃,摒起食中二指,隔著衣物,便在她肩頭“雲門”、胸口“華蓋”、肘中“尺澤”等七處穴道上,點刺下去。認穴極準,手速迅捷,確是一等一的針灸技藝。
對於殷揚這等指力強悍,又先後習練了參合指訣、彈指神通等內外指功的人而言,施展起針灸技術來,自然效力更增。
紀曉芙渾渾噩噩間,被他刺點穴道,仍是恍若未覺。該隱殷揚的手法極快,一轉眼間,七個穴位竟皆點到,卻與在樹幹上解其滯穴時的拂穴手法大不相同。
紀曉芙只覺肩頭、胸口的閉塞疼痛之苦立時大減,不由的又驚又喜,讚道:“想不到殷公子還有這麼高超的技藝!”
她本身自覺驚歎,因此脫口而出。待她讚歎出口,又想起自身的處境,跟殷揚之前出顯現時的古怪,一下子覺得兩人的關係並未如何相熟,便又有些疑神疑鬼起來。
又記起,最先在樹林邊上,自己力救彭和尚的時候,丁敏君對自己的種種說話,定都被殷揚聽進了耳中。聯絡自己未婚生子、對不起武當殷六等種種情由,面對殷揚的眼光,她顯得心虛起來。
正因陡然間,遇到和殷梨亭相識之人,當然窘迫異常,深感無地自容。卻不知,讓她更為無地自容的,臉丁敏君也不清晰的某些緣由,殷揚俱都知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殷揚見紀曉芙讚了一句,又開始自行發呆,便轉過目光,往站在母親身旁的女兒看去。但見這小小女孩,生得眉目如畫,黑漆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動,正好奇的望著自己。
見到自己的眼神移來,那小女孩兒自以為很隱蔽的將小口,湊在心不在焉的母親耳邊,低聲詢道:“媽,這個哥哥便是醫生嗎?媽媽不再痛啦?”
紀曉芙聽她喊自己為“媽”,忍不住又是臉上一紅。事以至此,自知也無法再做隱瞞,神色甚是尷尬的介紹道:“這位是殷家哥哥,他……他……”,紀曉芙“他……”了好久,仍是想不出殷揚與自己的正式關係究竟為何。
一旁的殷揚,隨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笑著接過話茬道:“哥哥是你媽媽的朋友。”
紀曉芙瞄了他一眼,並沒有反駁,只是略垂下頭,向殷揚低聲道:“她……她……”,正當殷揚以為,紀曉芙又會“她……”個不停時,紀曉芙豁出去般的深呼吸道:“她叫‘不悔’。”
臉色恍惚間,忽然頓了一頓,又道:“姓楊,叫楊不悔!”
第八卷 朱武連環參九陽 No。122 西遊崑崙
“姓楊,叫楊不悔!”
殷揚大有深意的看了語氣徒變堅定的紀曉芙一眼,側過身,對楊不悔笑道:“你好啊,小妹妹,你的名字裡倒有一個字跟我有些相像。我叫殷揚,你叫楊不悔。”
紀曉芙見殷揚神色如常,並無責問刁難之意,心下稍寬,倒對這位武功高強的陌生熟人有了些莫名好感,即向女兒道:“殷哥哥的本領很好,媽已不大痛啦。”
這話裡,明的是對楊不悔安慰,事實上確也同樣在向殷揚暗示自己的善意。殷揚聽得一笑,心道滅絕中意這個紀曉芙,倒也並不全是看在她爹紀老英雄的面子上。觀其言行,亦算是聰敏靈秀的可造之材。
楊不悔靈活的大眼睛轉了幾轉,突然搖了搖媽媽的手,走上前去,踮起腳尖,抱住殷揚,仰起小臉,在他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
她除了母親之外,從來不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