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黑?” “不黑難道等著宮中的侍衛發現我們啊!” “監正,你是不是以前經常晚上溜進宮裡?” “沒有!” “那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兩眼一抹黑都能輕車熟路?” “因為我有一雙慧眼!” 宗哲藉著微弱的光線看張時修的眼睛,依舊是一副老眼昏花的樣子,哪裡有半分慧眼的樣子。 “不在長公主府裡,那會去哪裡?” 張時修說道,“劉秀珠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武功,此時不在自己府上,那就只有兩個地方可能去。” 宗哲蹲了下來,和張時修一同蹲在一株大樹後,“哪兩個地方?” 張時修看向一處宮殿,“一個地方是身份比長公主要高,才能壓得住她,這偌大的皇宮,能讓劉秀珠低頭的也只有一處了。” 宗哲順著張時修的目光看過去,“慈寧宮?” “你說長公主是在太后的宮殿中。” 張時修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 宗哲又問道,“那另外一個地方呢?” 張時修說道,“劉秀珠這樣的心性,身份未必能壓得住她,尤其是讓她低頭,嫁給北莽耶律雄基,絕非易事。那另外一個地方,就只有武功比她高的地方了,能壓制她,能控制她了。” 宗哲想了想說道,“身份能高過長公主的,只有太后和皇上,皇上自顧不暇,早已不能理事,那就是隻有太后了。武功能比長公主高的,那就只有宮裡的保龍一族。” “保龍一族向來保護皇上和太子,他們個個身懷絕技,人數又多,我們兩個未必能拿得下來啊。算了,既然來了,怕個球,你說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張時修沒有帶任何思考地說道,“自然是去慈寧宮。” 宗哲問道,“為什麼?” 張時修狡黠地說道,“你不是說我說去哪裡,你就跟著去哪裡嗎?” “問這麼多幹嘛?” 宗哲奈無奈地跟著張時修往慈寧宮溜去,說是溜,其實有時候在牆壁上滑行,有時候在屋頂上越過,有時候又腳踩是樹枝,悄然飄過。 越靠近慈寧宮,宗哲發現張時修的輕功,已經超凡脫俗了,自己運足內力,方能勉強跟上。 而且這些路,張時修走得太熟悉了,巧妙地避開了宮中各處暗哨,躲避過巡防禁軍,連太監起夜的時間都給掐得精準。 這老監正,要是說沒有經常溜進宮裡,無論如何宗哲也不會相信的。 兩人站在慈寧宮外的一棵歪脖子樹上,藉著樹葉遮擋看著裡面的燈籠,以及比往日要多數倍的防衛,一時相顧無語。 “老監正,你說的對,長公主必定是在慈寧宮中。” “慈寧宮向來是嚴防之地,守衛還要超過皇帝的寢宮,現在這裡又多了三倍的侍衛,必然是出了大事情,或者是為了防備出大事情。” “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時修習慣性地摸了摸鬍鬚,結果摸到了黑頭罩,頗有些不適應,“要麼回去,要麼闖一闖。” 宗哲驚呆了,他活了七十多歲了,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從來沒有怕過。只是現在面對的不是敵人,而是大漢的太后寢宮,這般硬闖,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啊。 關鍵是,明明知道太后寢宮加強了數倍的防禦,設下了天羅地網,還去闖,豈不是自投羅網? “怎麼闖?” “硬闖的話,我們恐怕連院牆都進不去,要是驚動了禁軍,保龍一族,還有宮裡的那幾個老怪物,雖說我們不怕死,可是我們畢竟都是大漢臣子,怎麼說得過去呢?” 張時修眼眸中露出一線精光,“兵分兩路,一路去鬧出點動靜,一路趁機進入寢宮中探尋個明白。” 宗哲想了想說道,“監正,你去吸引防衛吧,你輕功好一些,跑得快一些,我闖進去看個明白。” “再說了,哪怕被擒獲,我今日下午已經來慈寧宮拜見太后,哪怕時候太后追究,想必我這張老臉應該能保住性命。” 張時修搖了搖頭,“你還是留住性命吧,我進去看一看。” “你鬧出聲響之後,便往東邊跑,那裡有人接應。一旦接應到,你立馬回自己府上,再喝兩壇酒,醉得不省人事。” 宗哲沒想到張時修已經將後路都想安排妥當了,便擔憂地問道,“那你呢,宮裡防備森嚴,哪怕我引走一部分,大部分還是訓練有素,不會輕易離開的。你雖然輕功好,可是年紀大了,氣血不足,經不住他們輪番衝殺的。” 張時修拍了拍宗哲的肩膀,“我已經足夠老了,這一次,或許是最後一次闖宮了。” “我已經做了些安排,哪怕事不能成,我要想離開,還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劉秀珠要是真的答應去北莽,嫁給幽王耶律雄基,那麼證明我的卦又看錯了。接二連三看錯卦,那就證明我不適合當這個司天監監正,也該出去走一走了。 “你放心,我可是龍虎山天師,死不了的。” 宗哲知道自己說不服張時修,便說道,“保重。”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