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還好這次沒飛牆外,只是掛在了一旁的樹梢。
“笙歌,快幫我拿鞋子!”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龐大的身影正箭步如飛,衝了過來!
頭上的珠翠猶在輕顫,一隻瘦骨嶙峋的手就象老鷹捉小雞一般,一把捉住身子還未及離開秋千架上的她,有隱不住的怒氣,低聲叱責:“小姐,老奴都跟您說多少回了,這東西太危險,而且也不體面,萬一出什麼事,您叫老奴怎生擔待得起?”
謝曼兒悄悄吐了吐舌,扭頭嬌憨地笑,撒著嬌:“李嬤嬤,您別生氣,就這一回,我就想再玩一次,一次就好!”
這位滿身織錦流蘇顯得愈加肥胖的李嬤嬤皺著眉,一邊伸手為她理妝:
“小姐,您再這樣,咱們今兒就回去,再呆下去,老奴的心臟可受不了!雲兒這幾個丫頭呢?我不是讓她們跟著小姐的嗎?”
她嗓門一扯,園子裡立時鑽出五六個十四五歲的小丫環來,戰戰兢兢地低頭站成一排。
李嬤嬤看著就來氣,食指一戳最近的小丫頭,那嫩嫩的額頭就遭了殃;林笙歌在旁看著不忍;但她也不喜管閒事;便遠遠避了開去。
可是那個李嬤嬤訓了半天,還未釋懷,搖著頭,喃喃念著:“不行,我這眼皮還直跳呢!林家小姐呢?”
她滿園子地叫,笙歌只好從柳下走了出來。
“笙歌在這兒。”
她嘴角噙著淡淡笑意,通身的素白,同色絲絛在細腰一系,令人想起小荷初露麗色無邊。
只是在老人家眼裡,這一身的素白,總是不吉利。
李嬤嬤右眼皮又狠狠抽搐了幾下,勉強一笑,上前施了一禮,低聲說道:“林小姐,老奴想跟您說幾句話,不知成不成?”
笙歌未置可否,只是走到斜邊的柳樹下。
李嬤嬤回首望了一眼,確定謝曼兒只是呆在原地,這才放了心。
“李嬤嬤有話請說。”
笙歌拂開頭頂的柳枝,掐了幾枝幼嫩的新條,準備帶回去插在自己房中的玉瓶裡。
李嬤嬤猶豫了一下,放低了聲音:“林小姐,您知道我們小姐現在不比從前了,這次出來,也是老爺念著謝閣老的恩德,所以才特許破例一次,可夫人每天都來信催著呢,婚事在即,實在不便耽擱,您就幫老奴勸勸小姐,讓她儘快跟老奴回去吧!”
“嗯。”笙歌點著頭,又抬頭看了她一眼,睜著那雙分外清亮的眼,似乎是說如果沒有其他要緊的話,我就要走了。
李嬤嬤有些著急,不禁想拉著她的手,笙歌的動作卻極快,似雲出岫,已飄了出去。
“你放心,我會跟曼兒說的。”清清淡淡,如水無痕。
李嬤嬤不禁看著她的影子發呆。
這林姑娘,明明跟自家小姐是水火一般截然不同的性子,這兩人怎麼就成了這樣好的朋友呢?
她可實在想不明白。
殊不知笙歌也很頭痛。好不容易獲准回鄉祭祖,眼看假期已滿,這位謝大小姐卻遲遲不肯回她德州城,偏要賴在無竹苑,賴著她笙歌不放,她又有什麼法子?
粉牆外,馬蹄的的,走來三騎並行。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只聞佳人笑!”
胡澤騎著他的千里追風馬,摸摸座下通身烏雲般的黑,絲錦一般的發亮,環視兩旁,一白衣一青衫,兩人雖相貌比他出眾,然輸於座騎皆是瘦馬,神彩就遜了幾分。
他暗自得意,滿目春風。
但此時突聞牆裡女子的笑聲,不免有些魂不守舍了,只問外道的同伴:“秦楊,你可知這是誰家宅院?”
一襲青衫簡行的秦楊,聞言抬頭望了一眼,恰見一扇紅門,漆色殷紅,上書“無竹苑”三字,字型修長秀麗,墨色猶新,再看粉牆烏瓦,看樣子似乎都是新近不久剛修整過。
心中不由一動:“薛止,你還記得那位謝閣老嗎?”
正打馬快走幾步的白衣少年聞聲回頭,俊臉茫然。
秦楊輕嘆:“三年前你不是約咱們給一位好官去弔喪嗎?就是那位謝閣老!結果咱們卻撲了個空,說是他的家人已扶靈回德州了——”
白衣少年,當年的安長小霸王薛止劍眉一揚,想起來了:“那個好象還是太子太輔吧,我記得我還在他靈前磕頭了,不過——我有約你們去嗎?”
秦楊又好氣又好笑:“是你巴巴的跑來,說你小舅舅給人家寫了悼文,皇帝還親筆題了喪聯,邀我們兄弟幾個一起去長長見識,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