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郭子儀命三子郭噯出迎,演郭噯恰是南府外學才從揚州找來的名小生蔣蓉甫,人本就長的風流帥氣,扮上之後愈發顯得粉雕玉琢,風華正茂。
乾隆笑道:“好個俊氣孩子,可把咱們家的駙馬爺們都給比下去了!這戲點的有意思,誰點的?臺下一群金枝,臺上站了位‘打金枝’的駙馬爺!真真兒的有趣。”
恪靖公主笑道:“到底是你媳婦兒!知道你要來,特意點的!”
乾隆見瑩琇紅著臉別過了頭,笑著解圍:“六姑何苦拿她打趣?”
恪靖公主卻不肯就此罷休,“我瞧著如今,皇上和皇后倒是更和諧了,可是護得狠了!也該呢,皇后這麼一個玲瓏心肝兒玻璃人兒,原是要好好護著的,你要再像往常那樣,我可是先一個要為咱們皇后娘娘抱不平了!”
瑩琇抿嘴兒一樂:“我不過就是想著這情形有意思,反遭了六姑的取笑。戲裡頭昇平公主倒是個辣美人兒,依我看很有咱們滿洲姑奶奶的味道,郭噯也真是有膽識、有孝心的,竟敢打了金枝玉葉。我看著有趣,只不知咱們的公主額駙小夫妻們鬧不鬧這彆扭咱們的額駙,可有這膽色?”
“哈哈,”乾隆笑道,“難得皇后也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既是這樣,朕也現趕著問問,和敬和婉?你們和額駙,可鬧過這樣兒的彆扭?”
和敬和婉互看一眼,和敬輕聲說:“啟稟皇父,兒臣……兒臣與駙馬並不常在一起。”
“嗯?”乾隆臉色一沉,“朕記得色布騰巴勒珠爾在京城啊,這陣兒沒放他的外差啊?難道你們倆的女婿還敢在外頭有什麼外室不成?”
和敬和婉雙雙搖搖頭。
乾隆納悶兒了,“那是怎麼回事?和婉,你也不常見你額駙?”
和婉默默點點頭。
瑩琇見狀一拍手故做恍然大悟狀:“啊,明白了。我朝祖制,公主額駙分府而居。可是因了這個?”
見和敬和婉點頭,恪靖公主道:“怪道見不著呢!額駙不經公主傳召不得入府麼!只是,當年聖祖爺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原是為了我們這些嫁去蒙古的公主,怕我們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受了額駙的欺負。只是,這住在京城的公主怎麼也是這麼個規矩?”
和敬強笑道:“嗯……也可,傳召額駙的……”
恪靖公主冷笑一聲,“笑話!我也是打你這個時候過來的,還能不知道這裡頭的貓膩兒?雖能傳召,你且說說,你好意思傳召麼?一年左不過個三五次罷了,就是你能傳召,難道你身邊的那起子奴才就願意?”這句話到底是觸動了兩位公主的柔腸,一個個掩面流淚,公主身後的嬤嬤們已是魂飛魄散。
乾隆勃然大怒:“什麼奴才敢攔了公主見駙馬?”
見和敬和婉垂淚不語,恪靖公主長嘆一聲:“皇上是不知道,不過就是那群嬤嬤。在宮裡不過是些主子面前得臉的宮女罷了,被內務府挑進公主府就成了‘霸王’!公主要見額駙,先要給她們使銀子!我素來是個冷心冷面的,當年嫁的也遠。我的額駙土謝圖汗當年在庫倫,那是漠北蒙古,又兼著聖祖爺那時正和噶爾丹打仗,怕我在庫倫不安全,就在歸化給我建了府,那時,額駙好容易到一趟歸化,還要被那起子奴才橫檔豎檔,我的嬤嬤就給我玩兒過這手,不使銀子,就要勸我‘知道羞恥’,被我後來尋了個由頭一家子都發配去了烏里雅蘇臺,才壓住了。她們姊妹年輕,拉不下臉,性子又仁慈,也難免會被那些奴才轄制了……”
一席話說的嬤嬤們跪地不起,眼下操心給女兒找額駙的純貴妃更是心驚肉跳。心想,虧得皇后點的這出戏揭開了這事兒,若不然,哪位公主恐怕也沒這位“海蚌公主”的魄力手段,拿著一家子人說發配就發配了。
乾隆看著兩個女兒:“為何不早奏朕知道?”
瑩琇勸道:“皇上,這種事,她們哪好和您這個皇父說啊?皇父皇父,先皇后父。況且,小門小戶的也沒個為了見不到女婿,回家找孃家爹的啊!”
直到眾人都笑了,乾隆方道:“罷了,你們這起子奴才以奴欺主,以下犯上,知罪麼?皇后,怎麼處置是你的事兒了!”
幾個嬤嬤立時渾身打顫的認罪。
瑩琇道:“來人,把這些奴才都給我送內務府嚴辦。”
乾隆煩躁的坐在椅子上,“今後公主出嫁,內務府不再派嬤嬤。嫁去蒙古長居的再議!好好一場戲,又成辦正事了!這戲裡唐王唸叨‘不痴不聾,不做阿家翁!’朕反倒在這兒給你們斷家事!以後再有這樣兒的奴才,只管學了你們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