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出門捉蚌,清清起得極其早。她是孩子裡邊兒歲數最大的,說話賊管用,說好了給大家夥兒都帶來大珠子,剩餘六個孩子這才不鬧騰了。
秋鴻在亭中打坐,她沒敢打擾,鬼使神差地就跑到了前院兒。
小腦袋轉了轉,很快就瞧見了正在揮拳的草鞋少年。
他不是揹著劍嗎?怎麼練的又是拳呢?
正想往前走呢,一道紫色身影突然出現,按住清清肩頭。
“別過去,會傷到你的。”
清清抬起頭,疑惑道:“我離遠點兒也不行嗎?”
紫菱笑了笑,手腕翻轉,憑空摘來一片綠葉,隨後屈指彈向劉赤亭。
綠葉尚未抵近劉赤亭一丈,便在半空中毫無徵兆地化作飛灰。
“喏,他或許是個體修,跟咱們炁修不一樣。”
但紫菱十分確信,他不是體修而是個劍修!還至少是個五境劍修。
按住清清腦袋,紫菱微笑道:“劉公子,雲舟已經備好了,你跟我弟弟還有清清同行,我與郭公子走一起。近處的島嶼這些年沒什麼好珠子,咱們走遠點,黃昏大概能到。”
此時劉赤亭正在一遍一遍的出拳,那股子崩勁兒始終無法與拳罡很完美的融會,總是掌握不了其中訣竅,讓人甚是煩躁。
此刻紫菱開口,劉赤亭便收了拳頭,點頭道:“好,反正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們安排吧。”
轉過頭,“玄陽,你去嗎?”
玄陽睜眼瞧了瞧,將頭扭去了另一邊。
它以只有劉赤亭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不去不去,有什麼好去的,採什麼珠子啊?有空學學煉丹不好嗎?”
唉,跟著這麼個主人,挺遭罪的,不曉得別人的靈獸吃的都是啥。
劉赤亭懶得搭理他,愛去不去。
不過得空倒是真要學一學,次次花錢買可受不了。
過了沒多久,前後兩艘雲舟便離開了觀海城,前方是郭陽與紫菱,劉赤亭坐在船頭,往前看了一眼,笑道:“這個郭陽其實還不錯。”
秋鴻一嘆,“可惜,喜歡的是我姐。若是我姐願意,這樣的人做我姐夫,我是不會反對的。”
不管怎麼說,對人的好不是裝出來的。
清清笑臉一皺,冷不丁哼了一聲。
劉赤亭回頭望去,就在這一瞬間,又瞧見了小丫頭眼中一閃而逝的月華。
若上次是錯覺,這次便不可能會看錯了。
秋鴻抬手按住清清的腦袋,微笑道:“好了,別生氣。前面那個穿草鞋的說了一句話,可以用在這裡。我們怎麼覺得是我們的事情,姐姐怎麼做,是姐姐的事情。以前不是也跟你說過,咱們攔不住別人以何種眼光看待我們,但我們不必學者以相同眼光去看待別人。”
清清哦了一聲,也看了一眼劉赤亭,心說這沒讀過幾本書的傢伙,還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而劉赤亭,則是暗自記下了秋鴻所說,他覺得很有道理。與書上那些個含糊不清雲山霧罩的道理不同,這樣的話說出來,就很容易聽懂了。
頓了頓,劉赤亭喝了今日第一口酒。
“我知道,她想讓我幫忙。但說實話,我真沒什麼本事可以幫忙的,你們太高看我了。”
今日紫菱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玄陽又說她動了自己的劍,死活拿不動……劉赤亭就知道,這誤會太深了,要是不說清楚,容易出事兒。
秋鴻一笑,沒有接茬兒,只是微微抬手,清清便躺在後方,睡了過去。
“給口酒喝。”
劉赤亭皺眉道:“你這身子跟破棉褲似的四面漏風,還敢喝酒?”
說歸說,還是將酒葫蘆遞了過去。
“你他娘別對嘴啊!”
秋鴻翹著小拇指,舉起酒葫蘆懸空灌下一大口,隨後又以無名指擦拭嘴角。
即便已經見識過了,但再瞧見秋鴻這女子一般的舉止,劉赤亭還是臉皮一抽。
將酒葫蘆遞回去,秋鴻望著劉赤亭,大笑了起來。
“想喊一句娘娘腔?”
劉赤亭點了點頭,“以前只聽說過,見識是你漲給我的。”
秋鴻笑著往前一步,坐在了劉赤亭身邊。劉赤亭屁股一挪,坐去了對面……
這比在蝨子島客棧的紫菱,可怕得多。
秋鴻倒也不介意,只是輕聲道:“我還沒清清大時娘就死了,那時候素月坊就被人盯上了,爹爹一直很忙。我多半時間是在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