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不能急於一時。
但她敢稍離半步,便冷聲道:“給我備熱水,我就在這裡沐浴更衣。”
“我們這裡有浴池,少夫人請!”說是“請”,實則兩名彩蝶是將林笙歌左右相挾著離了臥室。
林笙歌被挾持進了另一間水閣之中,憑她如何憤怒斥喝,七八隻彩蝶一湧而上,瞬間就剝光了衣裳,並將她按進了香霧迷離的水池之中。
第一次被人強迫沐浴,還被上搓下搓,彷彿她幾百年沒洗澡,不知沾了多少汙圬一般,那些彩蝶在她身上使的力道絕不是在給她洗澡,這是給她褪皮呢!
這還罷了,等稍歇,卻聽幾個竊竊私語說什麼毛太多了,商量著是修剪好還是直接拔?
林笙歌被按在了一旁的池沿上,被七八隻手扯開了手腳,人成一個大字形,又羞又憤,只有連聲怒喝:“鬆手,你們給我鬆手!”
“主子吩咐了,讓我們幫夫人好好淨身,您稍忍一下,雖然會有點疼,但很快您就會覺得這點疼痛絕對是值得的。”一名彩蝶清清脆脆地回應,一邊卻用一個冰冷的東西貼近了她的腋下。
“宴蘇,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一時不知是疼得厲害,還是氣得厲害,眸中已有淚水暗盈。
“一個女人,如此粗魯,成何體統?”隔著帷幕一個聲音突如其來,冷冷冰冰略帶著年輪蒼桑。
“老夫人!”眾彩蝶皆住了手,俯下身子,似聆聖音。
“面貌與身子,都不過中等之姿,若不是念著你外祖對我有恩——”蒼桑的聲音輕輕一嘆,略有點惆悵,“把她的身子洗乾淨,好好打扮打扮,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怎能討人喜歡!”
林笙歌不明白這人是誰,抬起頭,勉強只能看到映在帷幕上的一個高髻女子的暗影,但隨即又被按住了。
人生若只如初見
彩蝶們將一種不知名的香精塗抹她全身,由不得她掙扎,即用白帛層層裹起,似是一個祭品,送入了一間雅室之中。
離去前,還點上了一枝薰香。
林笙歌手腳均被巧妙地縛在裡邊,怎麼也掙不開來,而簾外明明有人守著,但任憑她如何喝罵,就是不管不顧。
隨著夜色慢慢入滲,她定下心來,只等著外邊的影子不見了,才咬著牙,往外邊打個滾,這床卻是極大的,又兩個翻身,才從床上摔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
一點燈光隨著掌燈的人蹲下身子,慢慢將光亮灑在了地氈上。
豔麗的牡丹花織上,她就象一個厚厚的雪白泛光的蠶繭橫躺著,俏臉弊得通紅。
宴蘇原本的盛怒,在目睹此狀,忍不住就笑了。
“宴蘇,你真不要臉!”她的臉色轉為蒼白,慢慢地吐出這一句。
宴蘇嘆氣了,將燈燭放在一邊的桌角,然後俯身將這隻蠶繭抱了起來。
“我沒想到她會過來——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現在送你到小桔子那兒去!”
縱使他滿臉歉疚,也消不了林笙歌的怨憤,咬著牙,低嚷:“還不把我鬆開!”
宴蘇不願再激怒她,便依言將她放在床上,自懷中取出了那幾名彩蝶從她身上取走的匕首,卻讓林笙歌越發認定他是指使人!
當刀鋒一飄;林笙歌陡的一個激凌;從盛怒中清醒過來,馬上意識到不妥,疾呼:“慢著——”
說時遲那時快,胸前的白帛已從中斷開,令兩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就發生了——
“你——無恥!”她氣得幾乎哭了。
“是你讓我鬆開的——”宴蘇覺得很無辜,但目光難以離開那一覽無餘的春光,還有自那胴體所散發的誘人入罪的香味,讓人蠢蠢欲動。
她想拉條被子遮掩,但發現床上一無所有,還是他及時將袍子脫下,將她整個裹了起來。
“把我的衣服還來!”她怒極,只認為他是在惺惺作態;臉漲得通紅,連殺人的心都有了,偏偏還要接受他的幫助,緊緊抓住他給予的袍子,這感覺真是狼狽之極。
他很合作地開始叫:“來人!”
連叫數聲,外邊沒人答應。倒是房中的香氣令人有些魂不守舍,心想此時自己若對她怎樣,只怕非被生吞活剝了不可。
便口不對心地道:“只怕都被譴開去了,還是先回我那邊,你能——自己走麼?”
她用懷疑的目光瞪著他,但房中似乎越來越濃郁的香氣讓她感覺很不舒服,別開臉,努力淡定:“你轉過去,我先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