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福晉的美夢,那不過是外公安慰老太太的話!你這樣被退親的,還有哪個正經人家會娶?爺的叔叔已經娶了正室,待趕明兒回了外公外婆,讓你給叔叔做個二房!”
元威為人粗鄙不說,還是極為好色的,雖然客居在總督府,不僅房裡的丫鬟都收了,外頭贖身回來的粉頭也有三、兩個了。從他身上,亦能夠看到國公府的家風來。
董鄂靜惠雖說輩分上比小公爺元威大一輩,但是心裡卻極怕他,躲還來不及,更不要說去給他做小嬸子了。
因知道伯母心裡也存著這個心思,所以董鄂靜惠急得不行,怕他們趁著老太太病,將自己真許給元威的叔叔,便想著先回京到姨母家避避風頭。畢竟是年紀小,思慮得不周全,她給祖母留了封信後,央求身邊的丫頭弄了套小廝的服侍混出府。
等到了車行,董鄂靜惠想要僱馬車北上,又看到總督府的人出來四處尋人,便想著先出城再說,為了避開飛馳來的快馬,跌到路邊的坡底下。再醒來時,已經身處曹府,連著隨身帶的包袱也不知被誰拾了去。原本,她驚嚇之下,想回總督府的,但是年後跟著初瑜她們出來進過一次香,無意中得知祖母覺羅氏已經北上回京了,便歇了回去的心思。
至於身份問題,先前不是有心欺瞞,只是董鄂靜惠知道曹家是李家的姻親,覺得實在丟臉、無法自處才沒有實話實話的。
看著董鄂靜惠柔弱可憐的模樣,初瑜很是不忍,起身到她身邊,給她擦拭了眼淚,道:“快別哭了,仔細傷了眼睛。之前的事先不說了,想必你祖母也是因沒尋到你,才趕著進京的。這好幾個月沒你的訊息,老人家怎受得了?”
曹顒暗暗罵自己“糊塗”,怨不得看著董鄂靜惠身影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自己見過,那日在“珍寶齋”,可不是剛巧遇到。
知道事情真相後,曹顒反而不著急送走董鄂靜惠。畢竟她與李家是那樣的關係,曹家與李家在外人眼中又是一體的,這般冒然送進京去,若是除了紕漏,曹家倒是裡外不是人。
雖然噶禮是個貪官,但是覺羅老太太倒像是明事理的人,曹顒心中對這個有點“較真”的老人家很有好感。
思量了一回,曹顒道:“這打富察家那邊論起,咱們也算是表親,既然你暫時不想回京,那就先在沂州住下,也算是幫幫我們!只是老夫人那邊,還是要寫信交代一聲,省得她為你惦記操心!”
初瑜原是想勸董鄂靜惠跟著淳王府的人回京的,眼下聽曹顒的意思卻是要留她在州住下,雖然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是還是笑著說:“早先就覺得你親,沒想到真是表妹呢,往後就改了口吧!不必拘謹外道,要隨意些方好!”
董鄂靜惠眼圈紅紅的,站起身來,先是對曹顒低聲喚了一聲:“表哥!”而後又對初瑜叫了聲:“表嫂!”
曹顒點點頭,讓初瑜陪她說話,自己去前院找莊先生去了。
喜雲、喜彩她們都過來,給董鄂靜惠執禮,改了口喚“表小姐”。董鄂靜惠向來受她們照顧,哪裡肯受她們的禮?想要避開,被喜雲幾個拉住,才受了半禮。
等到紫晶聽了信過來,董鄂靜惠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受的。拉扯了一番,最後大家都覺得這般拜來拜去,實在可笑,這方作罷。
初瑜聽曹顒提過李家退親的事,方才又見曹顒提也不提董鄂與李家這頭,對府里人也就說是富察家那邊的親戚,只對紫晶說了董鄂靜惠的真實身份。
紫晶亦是詫異不已,這若是李家沒有退親這檔子事,她就是太太親侄媳婦兒。落難都能夠落到曹家來,這哪裡是與李家沒緣分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李家表少爺病情如何,若是能夠萬幸痊癒,那這小姐也不白白遭了這罪?
不止紫晶這樣想,就是初瑜,過後思量思量曹顒留人的用意,也以為他是想要重新促成這門親事,所以對董鄂靜惠才會越發客氣些。當天讓人給她就換了院子,丫鬟婆子也特意選了幾個穩妥的過去侍候。
對曹顒的穩妥處理,莊先生很是贊同。這個董鄂小姐可是有些棘手得很,為了保全總督府的名聲,李家退親的事並沒有傳出來。李家如今正消停著,也不會對外宣揚此事。
曹家與李家關係不尷不尬的,偏這董鄂小姐又在曹家,若是處置不當,被董鄂家或者李家反咬一口的話,那曹家可實在是冤枉得很。
“要不,給父親去信,請他再向李家探探底兒,若是有所緩和,總是好的!”曹顒的心裡,還是不贊成退親的,因此開口對莊先生說道。
雖然對李鼎那個表哥有些摸不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