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出去了。
雅爾江阿瞧著她清清冷冷的模樣,與那些喜歡哭天抹淚、膩膩歪歪的女子沒半分相似,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等醒過神來,雅爾江阿對崔飛擺擺手道:“給爺說清楚?哪個衙門封的?巡撫衙門,還是布政司衙門?使喚的哪裡的官兵,拿的是誰的手令?”
聽說是道臺衙門下的旨意,雅爾江阿怒極反笑,冷哼了兩聲道:“爺倒是不知道,如今這道臺衙門也能欺到爺門上了,熊成這樣,你叔叔是吃屎的不成?”
崔飛嚇得一激靈,連忙跪下,道:“奴才叔叔不敢丟主子的面子,叫人在莊前攔著了,可是對方領頭的是個愣頭青,聽不進去話……”
雅爾江阿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囉嗦,當即踹了一腳。崔飛身子一歪,額頭正好撞到旁邊的柱子上,紅殷殷的滲出血來,也不敢擦,猶自磕頭不已。
“東兗道?”雅爾江阿覺得有些耳熟,才想起就是平郡王的小舅子曹顒。兩人見過幾次,他對曹家的事情也知道些,不禁有些疑惑:“這小子不像是這樣魯莽之人啊?”
雅爾江阿有些想不通透,對崔飛道:“得了,得了,爺問你,道臺衙門的手令與其後布政司衙門的公告,你可都抄了帶回?”
崔飛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書案上,小聲回到:“主子,奴才帶回來了,都在哪兒!”
雅爾江阿伸手展開看了,越看神色越古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崔飛道:“就單東兗道的燒鍋莊子封了?其他府縣的,還照常經營著?”
崔飛回道:“可不是,主子,奴才這回來,在經過的府縣還留意來著,其他的燒鍋莊子都好著!”
雅爾江阿不禁“哈哈”的笑出聲來,崔飛聽著膽顫不已,想著難道自己主子被氣糊塗了,哪裡像是吃虧的模樣?
雅爾江阿喃喃道:“‘免稅三年’啊,好大一份重禮!”
第224章 太平
轉眼,到了四月初八。
糧價漸漸回落,百姓漸漸安居,似乎一切都安生了,但是蒙陰縣令梁順正卻感覺到沉重。
安東衛的五百官兵如今正駐紮蒙陰縣,防範沂蒙山匪因少糧也出山。
打三月二十四布政司衙門下來公告後,沒有糧商再敢打著高價屯糧的主意。因這幾個月賣糧都需要按人口按戶籍來,也避免了民間趁亂反覆購糧,造成糧食價格的再次混亂。
在縣衙不遠處的兵營裡,安東衛千總王全泰撕下塊雞皮,卷在大餅裡,抿了口大醬,送進嘴裡,使勁的咬了一大口,中間的油水順著嘴角流下。他隨後用袖子擦了擦,又把剩下的半張大餅吃完。
旁邊的尤南彪見了,不禁笑出聲來,拍了拍王全泰,道:“全泰,你也有今天?還記得當初你剛來衛所的情形嗎?吃饃都要揭皮的,這一晃十來年過去了!”
尤南彪眼下雖然不過是個把總,但是卻是安東衛所的老人,原本也升到千總,只是因得罪了上一任的守備大人,被尋了個錯處降了把總。
王全泰“嘿嘿”笑了兩聲,扭過頭透過開著的帳門,望向遠處的群山:“是啊,來衛所十來年了!就這麼與大傢伙散了,說起來還真是捨不得!”
雖然王全泰說得沒頭沒尾,但是這語調裡的惆悵卻是無法掩飾的。與他同席而坐的杜斌、楊達,尤南彪幾個彼此看了兩眼,誰也沒明白他這是何意,最後年紀最小的杜斌笑著問道:“王頭,你是擔心剿匪失利?咱們這次不是不進山,只打山下守著官道嗎?山匪、山匪,在山裡算他們有點本事,出來了,還能與咱們面對面硬拼不成?”
楊達也嘟囔道:“王頭真是?俺們與俺們隊上那些兄弟是吃乾飯的?說不定還能熬個大功勞,升官發財是個保不齊呢?”
連綿起伏的群山,入眼的青翠,徜徉在山間的白雲,若隱若現的道觀。
王全泰有些賞景的意興,心情也好上許多,回過頭笑道:“擔心個俅?不是俺吹牛,就咱們田大人這兩年的操練法,別說是遇到區區的沂蒙山匪,就是遇到亂軍,也沒個讓人擔心的!俺只是怕,這山匪識時務,不打咱們這邊下山,白白的功勞就這樣跑了!”
雖然王全泰說得爽快,但是尤南彪卻仍是開口問道:“那你方才說什麼散不散的,‘捨不得’什麼的,又是啥意思?”
王全泰先是一怔,隨後挑挑眉毛,道:“兄弟們忘記之前大人所說的了,這半個月咱們可不使勁,‘卓異’的考評下來,大家還不挪挪位置,高升高升!”
沂州,道臺衙門。
儀門外,停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