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著這位精通西學的帝王會不會相信喇嘛的神鬼之說,難道自己兢兢業業的小心多年,就要死在喇嘛的口下?
康熙見曹顒面上露出迷離之色,像是溺水之人在祈求一般,心中一軟,衝曹顒點了點頭。
曹顒瞪大了眼睛,他這邊剛自言自語,康熙就很“配合”的點了點頭,這委實太令人抑鬱。他轉過頭,望向大喇嘛的目光卻變得平靜下來。
他只是個尋常人罷了,就算拘在這身體的靈魂異於常人,但是又沒有做過禍國殃民之事,有什麼好害怕的。
看著曹顒的神情變幻,那大喇嘛的目光也深邃起來。看了曹顒好半響,他方對旁邊的康熙道:“萬歲,此子目光清澈,心性純良,可擔當此任!”
聞聽此話,康熙與曹顒同時鬆了口氣。
康熙是很難找到信任的人,又不好讓皇子們去辦,因為皇子阿哥的身份過於招搖。曹顒則是慶幸不已,雖然不曉得這活佛喇嘛是真高深,還是假高深,但是總是自己還是個“人”,沒有被指證說是“鬼”。
康熙轉過頭來,對著曹顒點點頭道:“既是大喇嘛說你可擔當此任,那你便替朕跑一趟!”
欽差啊,怨不得魏珠說是好事,只是不曉得老喇嘛為何弄出這陣仗來唬人?曹顒一邊跪下領旨,一邊心中疑惑。
康熙從榻上起身,揹著手走了兩步,道:“你去喀爾喀蒙古扎薩克圖汗部救個喇嘛出來,不能打著朕的名義,也不能鬧出大動靜來。”
曹顒聽著有些發愣,隨扈塞外,他對蒙古各部的分佈也曉得些。扎薩克圖汗算起來,可是不近,應該在外蒙古一帶,那邊就是純蒙古人聚集地。自己不能打著“欽差”的招牌,千里迢迢的趕過去救個喇嘛,這算什麼差事?
或許是康熙說完指令,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說道:“你可從侍衛處選幾個幫手過去,若是與汗王府的有了衝突,必要時候可以出示身份,但是卻不能說出原由。為何出現在扎薩克圖汗部,這個你要自己編排。”
曹顒雖不曉得要去救的那個喇嘛是何人,但是能讓一個蒙古活佛傳信,讓康熙親自過問的肯定不是尋常人就是。雖然他有些好奇心,但是也曉得無知之福啊,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若不是蒙古人信奉黃教的多,各部傳教的喇嘛也多,曹顒連那人的特徵也是不想問的,但是又不能白跑一趟,萬一救錯了豈不冤枉。因此,他只好硬著頭皮發問:“萬歲,那位大師是被羈押在汗王府麼?他,臣怎麼相認辨別呢?”
康熙沒想到曹顒會問這個,先是點點頭,隨後轉過頭對那老喇嘛道:“大喇嘛,你可曾見過他?”
大喇嘛像是陷入遙遠的回憶:“那是七年前,在青海湖畔,我曾見過他一面。雖然別後再沒見過,但是聽說他蓄起頭髮,嗜好酒,不與眾人同。”
這幾句話聽得康熙皺眉,曹顒卻是生起好奇之心,這不就是個“酒肉和尚”麼?真有幾分大師的做派啊,只是不曉得為何被困在扎薩克圖汗部的汗王府,總不會是調戲了王府女眷吧?
第324章 喇嘛
離開康熙駐地,騎馬行了十餘日後,曹顒還沒有到達喀爾喀蒙古扎薩克圖汗旗。距離比他想象的還要遠,雖然不曉得自己到底是什麼位置,但是指定不在後世的國內就是。
若不是有哲布尊丹巴活佛的蒙古侍者布和帶路,曹顒無法想象如何在漫無邊際的草原上,如何能不迷路的行程上千裡。
回頭看看德特黑等人,曹顒頗有些愧疚。同行侍衛,有一等侍衛德特黑、納蘭富森、二等侍衛阿濟、赫山。再加上各自的長隨小廝,加上布和,曹顒這行隊伍人將近二十人。
因要救人,趕路急些,大家都是雙騎換乘,十來天馳騁沒有兩千裡,一千五百里總是有的。
這日,看到前面有市鎮,大家皆是終是鬆了口氣。這些侍衛們,雖然在聖駕前當差,但個個也都是大家出身。十來日風餐露宿,別的還不怕,不洗澡可是遭大罪。
根據布和介紹,這個市鎮叫夏日布勒都,是阿拉善和碩特旗扎薩克多羅貝勒的駐地。貝勒府就修建在市鎮中心,一座青牆青瓦的府邸。
曹顒等人卻沒有興致去拜見這位蒙古貝勒,尋了家最大的客棧落腳,將身上收拾個乾淨。
收拾完後,眾人下樓來,到廳上用酒菜。德特黑、阿濟、赫山還好,納蘭富森卻是有些面容憔悴,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
曹顒有些不好意思,康熙雖說讓他挑幾個人出來。但是他在侍衛處接觸的不過這幾個罷了。雖說有李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