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道:“不是下官說嘴,這福建駐防的奉餉不是咱幾個查的,咱不知道,這要是細細查,怕也不好說。就像大人這般說,若是肯殺敵的,那福建也沒個海寇了不是!”
曹顒想起在揚州,聽那兩個捕快說綠營軍的種種積弊,也知地方這些個兵丁十之八九是不頂使喚的。若是再沒個兵餉,搞不好會比匪還能禍害百姓,更別說叫他們去剿匪。
幾人見曹顒這員外郎面露無奈,且輕輕搖著頭,便知道他也是曉得其中弊病的,當下也就沒什麼顧及,又壓低聲音七嘴八舌的聊了一會子。
曹府,葵院。
雖然曹顒不在這邊上房住了,但是這邊的陳設擺設鋪蓋被褥卻是半點沒動的。初瑜看著眼前的一切,想著這些都是額駙用過的,細細的看過,滿是好奇。待看到床鋪上的被子都是細布的,她不禁訝然,回頭問紫晶:“紫晶姐姐,額駙怎麼用這個?”
釵兒剛好送茶過來,紫晶笑著說:“郡主先吃口茶,再瞧也不遲!”
初瑜本來很為難,不知該如何稱呼紫晶的,後見曹頤與曹頌兩個都稱她“紫晶姐姐”,便也跟著這般叫起來。
雖然葉嬤嬤與喜雲她們都覺得這般抬舉紫晶,實在太過了,但卻也不好相勸。曹顒心裡本來就沒有視紫晶為僕,自然不會覺得這般稱呼又什麼不妥當。就是在他小時候,不也是乖乖的叫了好幾年姐姐。
紫晶本不應承,勸了好幾次,最終卻只得由她。紫晶原本管理內宅府務,今有了正經的女主人,早早就要交賬冊鑰匙。
初瑜年歲不大,因自幼在嫡福晉身邊長大,對管家諸事也不算陌生,而且自指婚後,嫡福晉也開始有意教她些持家之道,如今她也是懂得了不少。只是她來這幾日,見府裡上下有條不紊的,自有章程,不願貿然插手。實在是紫晶說了又說,她方收了鑰匙,但上下諸事仍是託給紫晶。
葉嬤嬤瞧在眼裡不禁暗暗著急,想著格格未免太實在了些,眼下方進門,不豎豎威風怎麼服眾?雖然她身份尊貴,但是畢竟已經是曹家長媳,若是這一開始就顯出好性子來,往後額駙有了側室……
卻說初瑜端起茶來,就聞到濃濃的棗香,不禁拈起碗蓋檢視,卻是一盞濃濃的紅棗茶。
“如今天色正寒,又聽說郡主方才不適,這個卻是可以補補的!”紫晶笑著說。
初瑜想起在王府時額娘也曾剛給自己熬過紅棗茶,眼圈不由有些紅了,不好意思叫人看見,就低著頭喝茶。暖暖的,甜甜的,身子卻是比剛才舒服多了。
紫晶見她身上不適,還不在那邊院子調養,這般過來卻是有些怪怪的,卻不好直接問什麼緣故,就說起方才她問過的話題:“大爺的性子雖說極好,卻也自小帶著幾分古怪,吃的用的卻也不與眾人同!”
初瑜果然很是好奇,忙抬起頭還問道:“額駙哪裡古怪了?紫晶姐姐是看著額駙長大的?”
紫晶笑著說:“算是,卻也算是不是。奴婢到老太太的萱瑞堂侍候時。大爺已經五歲,卻不似尋常孩童那般淘氣,粉雕玉琢的,極是乖巧!只是經過那年……”說到這裡,方察覺失言,立時頓住。
初瑜因要嫁到曹家,對曹家的祖上倒也知曉些,知道額駙的先祖母是皇瑪法的保姆嬤嬤。雖然這位先祖母已經故去。但是因額駙與皇瑪法的緣故,她的心裡還是生出幾分敬意。
初瑜正想著額駙幼時模樣,卻不知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有什麼古怪的,因此見紫晶停頓,忙追問道:“經過那年什麼?”
這卻是秘辛了,紫晶正想怎麼岔開才好,初瑜卻已經看著她似有顧忌,便抬頭對整理炭盆的喜雲與喜霞道:“天怪冷的。你們回去,取了我的那件狐腋斗篷來!”看到紫晶滿身素淡,又吩咐道:“將前兩日找出的那兩件小毛氅衣取來,是絳色的與寶藍色的那兩件。”
喜雲與喜霞看了眼格格身上穿著的貂皮斗篷,應聲下去了。
屋子裡只再無旁人,初瑜道:“額駙的事,我都是很好奇呢!我與額駙已是夫妻,又受他照顧良多,卻不知能為他做什麼。看他這邊的陳設鋪蓋,卻是與那邊截然不同,卻是為了遷就我,沒有露出半分不適,我很是不安……”說著說著,聲音也帶出幾分忐忑。
紫晶見她神情帶著些憂慮,不禁勸道:“郡主是身子不適的緣故,本應好好調息,這樣胡思亂想卻是傷身呢,倒叫大爺回來惦記!”
初瑜臉上浮出笑意,道:“我只與紫晶姐姐說這些個,在額駙面前,我盡是歡喜,什麼都不會想。”倒不是她臉皮厚,隨意對人說起這些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