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雖是早起沒食慾,但是這時候規矩繁雜,他這個新郎官又要陪客迎親的,怕是沒空閒吃飯。
用完早飯,出了葵院,還沒出二門,就見寶雅與曹頤並肩走來,後面跟著不少丫鬟婆子。見了曹顒,曹頤與眾人都俯下身見禮,寶雅卻笑嘻嘻的打量著曹顒,神色之間有幾分得意:“新郎官,過了今兒,你可就要隨著初瑜叫,喚我姐姐了!”
曹頤在旁,笑著看她打趣哥哥。曹顒哪裡會與她鬥口,雖然早已經從姐姐那裡知道大格格的閨名是“初瑜”,但是此時聽寶雅提起,仍會不由的自嘲,自己也算是夠古人的,成親前只知道未婚妻的閨名,竟然臉連面也沒見過,算是徹底明白什麼是“盲婚啞嫁”。
寶雅是隨著曹頤去迎兆佳府幾位太太去的,因此打趣了曹顒後,也沒有多耽擱,兩人便往前面去迎了。
曹顒也隨著出了二門,到前院客廳去。訥爾蘇與塞什圖都到了,兩人在曹家算是半個主人,並著曹頌一塊招待幾戶關係交好的賀客。還有幾位年長的客人,則由莊先生陪著說話。
見曹顒進來,幾位平輩的客起身,打著千禮,口稱:“給您道喜啦!”曹顒這邊回禮,笑著答:“同喜,同喜!”
長輩著衝曹顒點頭,道:“顒哥兒大喜。”曹顒自然也免不了打千請安,說:“讓您老費心。”
早到的客裡有曹顒的姑父傅鼐與表兄昌齡,曹顒雖然進京一年多,但因昌齡在外人任職,前些日子方回京,所以兩人還是頭一遭相見。昌齡二十來歲,高高壯壯的,頗有武人之風。可是不知為何,曹顒卻很難生出親近之心。或許是頭一次見面的緣故,兩人都很是客氣生疏。
寧春也是到了早的,除了送自己的賀禮外,還有永慶的那份。因永慶在孝期,不能親自登門,所以託寧春轉送。其實,按照寧春與曹顒的交情,他應帶著家眷過來的。可這種場合帶著妾來不合適,正妻他又懶得帶,便自己個兒來了。
過了中午,賓客漸漸盈門。曹家的姻親遠親,李家的族人,覺羅家與平王府的宗親,有曹顒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各種親戚來了不少。
除了親戚,還有些曹家的一些年誼世交,與曹顒父祖有交情的尊長。曹顒本人的同僚,侍衛處的,戶部的。這些人中有平級、下屬,也有上司。就是幾位內大臣中,也有親自過來道賀的。還有就是如程夢星般,平日認識的一些朋友了。此外,還有些籍貫在江寧,進京辦事或者侯官的,也有不少人過來送禮。
《白虎通》謂:婚者,謂昏時行禮,故曰婚。《酉陽雜俎》謂:《禮》,婚禮必用昏,以其陽往而陰來也。
依規矩經卦卜;曹顒拜堂的吉時定在戌初一刻(下午七點十五)。
曹家請的娶親太太依舊請的是兆佳府的大太太這位“全福人”。申正三刻(下午四點四十五),三聲鑼響行了響房禮之後,娶親太太先行到天地桌前上香叩首,然後側立桌旁,招新郎官曹顒過來向天地桌上供奉的玉帝等諸神百份三叩首。之後娶親太太點了燈花,進行“照轎”、“薰轎”、“壓轎”一系列驅邪卻煞氣的程式,迎親的喜轎正式出發。
曹顒身著禮袍,十字披紅,騎著高頭駿馬走在喜轎前邊。塞什圖等八個御前侍衛著了品級官服,也披紅護在喜轎兩側,曹府下人身著簇新的衣裳,手持鼓樂、燈籠、香爐,一路喧囂相送。
在鑼鼓炮竹聲中,喜轎到了淳王府。因是冬日天頭短,此時天已漸暗,淳王府本就著紅掛彩,此時挑起了大紅燈籠照的四下火紅一片,煞是絢爛。
畢竟是王府嫁女,雖然熱烈喜慶,卻也帶著絲規矩方正,叫門時少了那些嬉鬧逗趣,曹顒撒了喜錢紅包後,順順當當就把花轎抬了進去。花轎往後院閨房去接新娘,曹顒則到正堂,給岳父、岳母三叩首,行謝親之禮,然後再到閨房前隔符深作一揖地,催妝迎親。
按照規矩是要新娘兄長叔伯抱入轎中的,因大格格沒有兄長,只得尋叔伯來抱。因前面幾位阿哥都是親王身份,不好相請,七阿哥本待尋十二或者十四阿哥幫忙,然而這活計卻叫最喜湊熱鬧的十六阿哥一口攬了過來。
臨進去抱新娘前,十六阿哥還捅了捅曹顒,低聲戲謔道:“可是要封個大大的喜封給你十六叔我,不然我這手上稍有不慎把大侄女摔了……”
曹顒見他興致高,也願意配合,果然塞了個封銀錠的大紅包給十六阿哥。十六阿哥掂了掂,這才笑嘻嘻的進去。
喜轎離門之前,女方必設宴分別招待娶親官客和娶親太太,但只是個禮節性的過場,塞什圖等人根本未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