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頗有些頭疼,但不想讓誤會加深,忙不迭找母親說了自己沒有納妾的心思。
李氏聽了,緘默許久,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叫將那邊院子重新佈置,不要怠慢客人,但也不要過於富麗堂皇。
曹顒這才鬆了口氣。
回到府裡,與曹方說了幾句閒話,曹顒就打算去鄭沃雪處看貝母,這些年來,因他始終不得空,珠場那邊竟是一次未去。
剛進二門,就見迎面走來群丫鬟婆子,簇擁著一個華裝少婦緩緩走來。曹顒心裡還略覺詫異,不知是誰家的女眷造訪,母親竟然在開陽院這邊招待。心裡還猶疑著,是上前見禮,還是暫時退避開。不過,又覺得有些不對,這少年婦人雖看不清容貌,但是後面跟著的丫鬟婆子確有幾個眼熟的。
不說曹顒,單說那路眉卻嚇得花容失色,只想著找個地方躲起來,心裡求著老天爺,千萬不要讓前面那人瞧見自己。若是穿了幫,自己被賣都是小事,搞不好連命都沒了。
路眉神色慌張,幾個婆子都有些詫異。因路眉之前一直端著大家閨秀的款兒,歷來端端莊莊穩穩當當的,幾時有過這樣的慌亂,這可實在有些不尋常!
那幾個婆子探頭瞧了,見是自家大爺從外面回來,便猜想路眉是深閨裡出來的小姐,見到外人男子有些羞怯,心裡也歎服到底是官員家的小姐面嫩,忙向路眉道:“姨奶奶莫怕,那不是外人,是本家大爺呢!不用避嫌,算是您的侄子,當他來見禮的!”
路眉聽了,更如五雷轟頂一般。原來,他是曹家大爺!這可如何是好?真真撞到刀口上了。她腦裡一片混亂,也想不的什麼妙計良策了,咬了咬牙,總不能在這裡傻站著,還是先躲過今日再說吧。
因瞧見幾個婆子都用探究的目光望著自己,路眉輕咳一聲,強穩住心神,故作鎮定道:“雖是侄兒,但二老爺現在不在家呢,這般見了與禮不合,還是改日再見吧。”說著抬腳就往另一側的小路上走。
幾個婆子都道大家閨秀說道真多,只得跟上路眉的步伐,一眾人繞著道過去了。
曹顒還想著見不見禮呢,就見她們不肯走直線過來,偏要繞路。曹顒這才覺得有些好奇,仔細望了一眼,認出見是西府二房那邊的下人,卻不知為何是她們陪著外來訪客。不過,那少婦年輕,為避嫌不見自己繞道而行,倒也沒什麼稀奇。當下也沒放在心上,兀自進了上房,先給父母請了安,又和曹頤說了幾句。
曹頤便問他:“哥哥剛進來?可瞧見路姨娘了?她過來給母親請安,剛剛告辭出去呢!”
曹顒微微一愣,回想起剛才見的一群女眷,想來就是她們,於是點頭道:“遠遠瞧見了,並沒碰面。”
曹頤笑道:“那路姨娘卻是個絕代佳人呢。”然後,又滔滔不絕稱讚起路眉來。
娶妻娶賢,娶妾娶顏。想到這兩句,曹顒看了一眼旁邊笑而不語的李氏,不留痕跡的岔開了曹頤的話題。心裡卻有些奇怪,自己那二嬸向來是跋扈的,怎麼會讓西府又多出一個姨娘來?
第124章 珍珠會(下1)
珍珠會上,需要有人來主持拍賣,並且來為大家介紹養珠之事,讓人相信這世上確實有養珠秘法。
鄭沃雪本是想自己照舊女扮男裝去做這個主持,但曹顒和魏信都覺得不妥,因為如今社會風氣嚴謹,對女子拋頭露面之事世人多有鄙視。就算是換了男裝,但鄭沃雪畢竟有幾分姿色,若是被人認出來反而有違誠信,許多事情多有不便。
一番協商,最後敲定了,由鄭沃雪將珍珠的概況講給魏信聽,讓他背下來,等到珍珠會上就由魏信出面對眾人講解。
因鄭沃雪住在曹家內院,魏信整日裡出入也不甚方便,加之魏信又要兼顧臨江樓那邊的珠商動態,因此兩人商量了,在臨江樓後院客棧單開一雅間作為臨時駐地,鄭沃雪每日由曹家坐馬車過去“授課”珍珠事宜。
這一日,鄭沃雪如往常一樣坐車往臨江樓去。正行到華安街時,她的車駕忽然被攔下。對面是一輛貼金飾銀的華貴馬車,護衛、隨從包括攔了鄭沃雪車駕的車伕,各個都是衣著光鮮,顯然是大富之家。
那家車伕過來施了禮,問道:“敢問車裡可是鄭小姐?”
曹家護送鄭沃雪的隨從拿捏不準對方什麼來頭,便不答話,反問道:“你們是何人?攔我們車駕作什麼?”
那車伕倒是很有規矩,恭敬的答道:“我們是城西白家,我家少奶奶求見鄭小姐。”
鄭沃雪在車了聽了,一皺眉,她自然知道那白家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