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發腦子糊塗。突然,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批人來路不明,假冒皇親,卻不知意欲何為。轉而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這還沒出順天府呢,自京城到這裡,又全是官道,真是歹人也不能這般猖狂。
但張富安終究有些不放心,笑著道:“下官見過曹大人,這因今日往來官員眾人,各房都住滿了,要不您看這樣,您將路引先借下官,下官去同上房的提督大人商議,看看能否讓與他同行而來的兩位總兵大人讓出個院子來,省得委屈了貴人!”
這“貴人”指的卻是馬車中之人了。若是車裡真是郡主,別說是二品總兵,就是從一品提督該讓也要讓;若是那車裡不是郡主。那事事非非有提督大人安排,就不干他這小驛丞什麼事。
曹顒看了這驛丞一眼,對先前到的那兩個長隨吩咐道:“你們兩個,跟著張驛丞去拜會拜會提督大人!”
那兩個長隨拱手應了,就見另外一個貴公子道:“怎地這麼囉嗦?住個破驛站還這樣不省事,早知道在前面個縣城就該歇腳!吳茂、吳盛,你們兩個跟那什麼什麼提督說清楚,趕緊騰房子!”
聽著對方像是連提督都沒放在眼裡,張富安倒是有些相信那車裡坐的確實是郡主了,否則怎麼好這般託大?
離了門口,張富安帶著吳家兄弟往後院上房走,便走便問道:“敢問兩位小哥兒,這是哪位貴人出京?”
吳盛聽了稀奇,回道:“嘿,你這驛丞怎地聽不進去話?我們方才不就說了嗎?是我家大爺,新任命的山東東袞路道臺!”
張富安訕笑兩聲,道:“下官問得是車中之人!”
吳盛不禁翻了個白眼:“那還用問,自然是我們府的主母!”
吳茂聽說張富安的探究之意,這也不是什麼不能對外人說的,便道:“我們是二等伯江南曹織造府上的,我們爺是伯爵府長房嫡子郡主額駙,身上帶著一等男的爵位,萬歲爺親自點為東袞守道,如今正是回江寧探親的。車中是我們的女主子,淳王府的大格格,御封的和瑞郡主。”
張富安的心肝聽著一顫一顫的,淳王府可是皇子府,這大格格是皇帝的親孫女,真正的金枝玉葉,怨不得那道臺那般年輕,出自伯爵府,又娶了郡主,看來正得聖寵。
他剛要後悔,是不是剛才跪下請安有些失禮,又思量著不對,這驛站南來北往的,閒話最多,江南曹家前些年是顯赫,這兩年聽說是沒落了的,怎麼還能這般風光?
驛站上房裡,雲南提督張谷貞正盤腿坐在炕上,同兩個屬下雲南永北總兵汪一桂、雲南開化總兵圍著火鍋喝酒。
說起來也是緣分,這三人都是前幾日新任命的,張提督原來是湖廣鎮筸總兵,汪總兵原是沂州副將,閻總兵原是永昌副將。
三人正好同一日去兵部領的路引,竟是同僚,武人又不像文官有那些個講究,便約好了一同赴任。
聽說來人是淳王府的大格格與額駙,三人都下了炕。張提督與閻總兵倒還沒什麼,只是思量著讓出間上房來,去請個安;汪總兵卻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見大傢伙都看他,便道:“在下是鑲白旗的,這淳王爺正是在下的正經主子,這眼下喝了酒請安,卻是有些不恭敬!”
張提督是上官,不好說什麼,閻總兵與他平級,笑罵道:“瞧你那慫樣,咱們只是遠遠請個安,還能燻著誰不成?”
汪總兵說完已是後悔了,因為這酒是上官請的,這樣說來好像埋怨人一樣,瞧著張提督面色如常,方笑著說:“呵呵,是在下失言,失言了,既然是在下主子到了,那自然是在下該騰房子的,閻老兄,卻是要到你院子裡擠上一晚了!”
閻總兵忙道“無妨”,汪總兵喚了個長隨,打發他往隔壁院子去,讓大家趕緊騰地方。
等張提督他們到驛站門口,給郡主與曹顒請安見禮後,便簇擁著兩人往上房來。
突然,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呼叫聲:“救命,救命啊!”聲音分外悽慘,使人聞之不忍。
這是什麼緣故?眾人皆是變色,就聽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張百歲滿臉是血的跑過來,對張富安道:“叔,不好了,廚房……”尚未說完,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第195章 武官
張百歲“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張富安小小的驛丞哪裡見過這個陣勢?渾身篩糠似的,哆嗦個嘴,哭不出來。
張提督與閻總兵、汪總兵都是軍旅出身,雖然不能說身經百戰,但是對於流血死人也都是常見的。閻總兵半蹲下開,摸了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