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充滿春天的氣息。春天是溫暖,夏天是和煦,秋天是悲傷,冬天是寂寞。現在的歐陽秉先生被悲傷和寂寞籠罩,無法解脫,所以林子才表現出深秋時節的風景。”
趙百珍覺得羅傑說這話很無聊,不過想著要打破這種沉悶得讓人發慌的地方,說點話是必須的。笑話是說不成的,四周的樹上的鳥兒小松鼠都是妖怪,不適合的舉動隨時可能引起攻擊。想到這裡,趙百珍警惕地抬頭瞧瞧樹丫上伸頭探腦的白雉,慌張地扭轉不看,卻忍不住多看一眼。當他發現自己落後於小虎斑貓和羅傑,飛跑著衝到羅傑身邊,不連貫地說道:“那,那個,上面的白雉一直盯著我們,羅,羅傑,這樣子沒問題嗎?”
羅傑斜目瞥著眼神不定的趙百珍,突然抬頭喊道:“我是阿提隆泰陛下一級尉官羅傑。卓利華,你下來,”
那白雉跳下來,雙腳剛著地,身體就化成一個羽手人,皺巴巴的臉露出非常可親的表情,說起話來有著一種剛剛脫離士兵的小氣。他深深一揖,恭敬說道:“羅傑尉官,你回來了?穗和可好吧?對了,她已經不叫這個名字,和穗姬小姐還好吧?”
羅傑不好意思說出一百年的事,只好苦笑一聲,“沒事,與你無關。對了,豪丹全有沒有告訴你些什麼?”
“豪將軍什麼都不說,不過……自從他跟著陛下到過殷州之後就一直默默不語,我們也想了解情況,大概是淳殿下的事,我們都猜出來了。”卓利華說著說著,忽然左右看了看,害怕地低語,“羅傑尉官,你也得注意一下稱呼,你這麼說恐怕不合規矩。”
羅傑點頭稱是,卻說道:“我已經不是圖叔革殿下的人,也不再是阿提隆泰陛下的小官,稱呼嗎,是變了,卻還是那個我。不過卓利華,你別嚇壞趙百珍,你嚇倒我的客人,我可不饒你。說起來如果這個地方有春天的綠,深深淺淺的綠色,才符合現在的季節,對吧。”
卓利華道:“這是陛下的意思,說最想要讓他成為繼承人的兒子死了,這副景色就用來悼念他。說來淳殿下也蠻可憐的,出生的時候失去父親,年幼的時候失去母親,成年後一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哪裡像個王子。”
“恐怕陛下要傷心多一次了。”羅傑道:“淳殿下沒有後代。”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幾個都聽見了:寧百清回頭瞧著羅傑,沉默地低下了頭,低聲哀鳴著,眼底泛著淚光;趙百珍不知道這是指歐陽玲,倒沒覺得什麼;卓利華驚訝地看著羅傑,想說話但不好評論,於是剛張口又閉上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虎斑貓才從低落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走到石路盡頭,在簷門下轉了個圈,倚在門邊,後腳撐地站起,以嬌小的身體推門,門紋絲不動。它叫了幾聲,過了一段時間門才緩緩開啟,一排士兵整齊地從後面的小殿奔跑出來,整齊地排列於石板路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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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夢裡出現了一名少女的身影:她虛弱地躺在自己的懷裡,呼吸逐漸減慢,生命力正在退卻――她正在死去。“柳盈!”是少女的名字?自己喊的?
寧亞穗突然從睡眠中醒來,猛地抬頭,令血氣無法補充上,一下子感到暈厥,不得不用手支撐頭部。好不容易才恢復意識,寧亞穗環視四周,發現天沒變色,門外的火把卻熄滅了,“已過午夜了。”一句平淡的話,在寂靜無聲的小室裡迅速消失,安靜,使得寧亞穗能夠從父親的打攪和噩夢中平靜下來。她恢復坐姿,閉目凝思:夢,不在睡覺時,而在回憶時。
那是夜最寒冷的時分,一條巨龍從天而將,四周充滿了吵雜的聲音,似乎一場戰鬥無可避免。“不要”,名為柳盈的少女不停地勸止對立的雙方,可她無能為力。寧亞穗在保護和安慰臨終的孩子,卻無法挽救生命,隨著呼吸越來越微弱,緊握的手鬆開了,身體柔軟了,悲傷和驚恐的神色仍舊殘留著,一雙睜開的眼睛“看”著那不能安息的世界。夢裡的寧亞穗放開了逝去的少女,讓她閉上眼睛,然後站起來,面對巨龍的憤怒。
“彤颯媽媽”,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死去孩子閉上雙眼的一瞬間,寧亞穗想到了這個名字,“請你安心吧。”
也就在這一刻,寧亞穗從“夢境”裡跳回現實,一縷柔和的金光射在對面屋頂,宣告著晨曦到來。“彤颯媽媽,你轉世了嗎?是轉世到一個名為‘柳盈’的少女身上?彤颯媽媽,這次死亡的話,你將不能回到陰間,你將化為‘元’,成為陰間的‘太陽’,落到‘轉世之木’的另一頭。”寧亞穗低聲飲泣,“彤颯媽媽,我……我找到你了。”
………【紅霞斷影 六 拜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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