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現在人在香港,你的健康交給我們全權負責。再說,做個檢查相當於給自己上道保險,葉先生也能安心不是?”
一口一個葉先生,顯然是拿葉輕蘊在提醒她:這是葉先生的吩咐,我只是個馬前卒,要完成不了任務,彼此都交代不了。
看他這副任何拒絕都無用的樣子,許涼心下嘆氣,沒辦法,只好跟著他走一趟。
這邊查房的醫生也仔細詢問完裴意初現在的狀況,又給吳敏川請來的男看護講解了注意事項,一串白影才湧出門去。
小徐在護士站看見在下屬面前總板著臉的邱山,此時賠著小心翼翼的微笑,跟身邊一位身材窈窕的美人說著話,逐漸走遠了。瞧那女子的周身氣質,就與別個不同,看來等會兒吃飯的時候,餐廳裡將會拿她當下飯的話題了。
做完全身檢查還不算,自己手背上那不傷筋不動骨的擦傷還是邱山特意叫了一位女醫生給她消毒上藥。邱山本人親自在一旁監督,給女醫生打考核似的。
許涼再回到裴意初的病房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不管檢查的專案怎樣給她開綠燈,但到底全身檢查下來也頗費時間。
吳敏川正坐在沙發上,戴著眼鏡瀏覽裴意初的行程表。他這一趟下,未來的安排全都重新打亂,跟有關方面做出解釋也必不可少。
因為他今天的車禍,在現場有不少人看到了。所以當務之急,裴意初的公關要釋出一個新聞稿。
許涼走到床邊,撩起窗簾,看到外面有一幫烏丫丫的人聚在一起。有的是娛記,有的是裴意初的粉絲,還有就是純屬看熱鬧的人。
裴意初一直和木頭呆在一塊兒。孩子被嚇壞了,也哭累了,躺在裴意初的旁邊睡著了。
木頭臉上還帶著淚痕,此時睡意暖香,臉上帶著紅暈;小小的嘴唇時不時地癟一下,似乎在夢裡也能隨時哭出來。
看見許涼輕輕走到床邊,裴意初對他笑了一笑,怕吵醒孩子,他們誰都沒說話。
房間裡的加溼器有撲簌撲簌的微微響動,白茫茫的霧氣從裡面傾吐出來。房間裡有護士站的護士們自己出錢送給裴意初的花和水果籃,一股清新的香味。
今天要不是裴意初捨身相救,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該是她和木頭了。
於情於理都該說聲謝謝。但木頭在睡覺,這份虧欠和謝意寄生在人心裡,總是硌得發慌。
許涼從吳敏川那兒借了一支黑油筆,拿了兩個蘋果,每一個上面寫一個“謝”字,她笑著一手拿一個,捧到裴意初面前。他不自禁地笑了。
她把這兩個蘋果放到了裴意初的床頭。他的目光一直追著她雙手的動向,非要確定自己的獎品最後坐落在何處的那種明亮眼神。
這雙乾淨眼睛的年齡,似乎可以和木頭稱兄道弟。
許涼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避到門外,才接起來:“喂?”
高淼在電話那頭急道:“我是看微博上有人放上去的影片,才知道你差點兒出車禍,現在怎麼樣了?”
許涼讓她安心:“我沒事,裴意初也只受了一點兒輕傷”
“那就好”,高淼一隻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放下了,她現在是裴意初的粉絲,所以盡職盡責地關心道,“裴傷到哪兒了?”
“手臂骨折”,許涼答道。
高淼半憂半喜地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吶,我們家那位就是醫生,雖然不是骨科的,但認識的醫生都是國手級別,說不定剛好有能和裴的病情對上號的;可另一方面,裴也能好好休個長假了,他那永遠補不完的覺也有著落了”
許涼說:“骨折都是靠養的,哪個醫生來了也是這句話”
“好吧”,高淼嘆道,“兩邊福利都沒了。裴將來有一段時間不能出席活動;而我們公司的總裁也出差了。兩大男神都和我漸行漸遠啊”
她的語氣裡無限傷感。
許涼哼笑道:“這話要被你們家那位聽見了,手術刀一亮,你肯定立馬噤若寒蟬”
此時終於確認裴意初沒有危險,她也能滕出口氣來開玩笑了。
“他敢!”,高淼聲音揚了一下,帶著恃寵而驕的語氣。
看來最近她過得不錯,希望高淼這次真正遇上了一位良人。許涼又跟她聊了幾句,便結束通話電話。
想了想,許涼開啟微博,裡面果然有人傳了剛才車禍影片上去。她手指懸在手機螢幕上方,還是沒有點開。
那種眼睜睜等著危險審判的滋味,下意識地抗拒去回想,重複。
她剛要鎖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