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總經理一直唸叨她弟弟刺銘,給他在公司學習訓練的機會,一心要把他培養成個大人物。
結果,你看看,現在像什麼樣子,跟瘋狗一樣。
jacky拽著正在發怒的刺銘,中間截住了他幾個拳頭,打拳擊的人用勁大,jacky手上也誤傷不少,紅得厲害。
他看著一動沒動的唐靈。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心裡在想什麼。不來拉人是因為剛剛被欺負了,覺得周晦現在這樣被打得這麼慘,活該嗎?
jacky正這樣想,攔人的手被甩開,連線肩骨那一塊的肌肉撕裂般劇痛。
他呲牙咧嘴,大聲吼道:「…你他媽,別打了,你馬子在旁邊看著。你想打死人去坐牢是吧。」
一提起唐靈,刺銘瞳孔縮小,高高舉起的拳頭一時停住了,血絲從指縫間滴下來。
周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jacky在跟一個同事比手勢,示意她趕緊叫救護車。
刺銘看著躺在地上那張被他打得紅腫流血的豬頭臉。方才那下流的一幕,周晦把手伸進唐靈的短裙裡摩挲的動作,再次閃過腦海。
刺銘繃住胸口幾欲炸裂的怒火,忍了片刻,放下拳頭,站起身來。
有幾個人趕緊上前,把周晦小心翼翼地搬到了安全的地方,打醫院電話,檢查傷勢…
唐靈就站在電梯門後。
白色襯衫的領口處被撕開了一些,露出雪白的鎖骨,裙子的一角打著皺,梳得精緻好看的公主頭也變得凌亂,眼眶的邊緣紅了一圈,但她並沒有哭。
唐靈是不適合哭,也不會輕易哭泣的人。
她把領口攏著,再用手指一顆一顆把釦子扣回去。
jacky拍了一下刺銘僵硬的後背,再一揚下巴,看看唐靈,意思說:快去安慰下你的女人。
jacky拍完就走開了。
刺銘卻陰著臉,杵在原地沒有動。
他剛剛打人的樣子,她都看見了。
那麼暴力,沒有一點理智。
她喜歡的那種男生彷彿不是這樣。就比如穆之祈那小子,他不會像瘋子一樣的亂打人,而是用他那張慣會使巧的嘴把所有事情擺平,理智乾淨,謙和有禮。
唐靈肯定更不會喜歡他了。她肯定更加討厭他了。上次他砸個球,她都氣那麼久。
想著想著,刺銘身上的溫度低到了冰點,脖子是僵的,手骨又痛又酸,好想看她一眼,他卻怎麼也抬不動頭。
忽而,一隻柔軟的手捏到他的手腕,「喂,你傻了?刺頭哥。手痛不痛?我剛剛看見你有幾拳砸在地上了。」
她與平時別無二樣的語氣,讓刺銘抬起眼,他眼裡有驚詫閃過,深不見底的黑瞳掠過一縷光亮。
唐靈往他身後那群急躁躁地人身上掃了幾眼,不由分說拉著他的手,去了樓梯間。
……
唐靈坐在冰冷的樓梯上,低頭在包裡翻找什麼。
樓梯間內很陳舊,因為這裡除了裝修隊,平常根本不會有人來。大樓裡的空調吹不進,只有一點點涼氣從門底的縫隙鑽入進來。
所以,這裡很悶,但算不上熱,安靜自在。
唐靈找了一會,從包裡找出一袋濕紙巾,她從裡面抽出一張,遞給他。
刺銘倚著樓梯柵欄,沒有接,漆黑的眼睛安靜又直勾勾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靈伸手伸累了,說:「給你的,你把血擦一擦。」
刺銘的右手腕擱在膝蓋上,手往外垂著,血跡都乾涸了,在冷白的面板上像剛剛結痂的疤痕。
「你幫我擦。」他聲音很啞,低得幾乎不可聞。
這種時候和他鬥嘴執氣實在不太恰當,她也沒那個心思。唐靈抿了抿唇,一手按著他的手臂,另一手用濕巾幫他擦手上的血痕。
她堅信刺銘的手也是受了傷的,所以用力很輕柔,像小時候媽媽給還不會走路的小嬰兒擦手。
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刺銘與她錯走視線,定定地看著她艷麗美好的面容,還有她脖子上明顯的紅痕,濕潤發紅卻沒有流淚的眼睛。
好像總是這樣,見不得她受到一點點傷害。
就連上體育課時,站在她身後,風把她的裙子輕輕帶起,露出一截藕白的面板,吸引來幾道猥瑣的目光,他也會很惱火。不是惱她穿了這麼短的裙子,是惱那些人下流噁心。
因此,看見她被欺負,發瘋,是意料之中。
而不在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