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的房間很大很空,空調打得低,唐靈不自覺縮了下肩膀,她走到話筒前。
「我靠…」
橫形的長面試桌上坐了四個人,最靠左邊那個寸頭黑皮,在抬眸看見唐靈後,發出一聲類似驚訝的呼嘆。
臥槽,這不是在拳擊館看見過的美女小姐姐嗎?
來面試練習生了?
哇咔咔,這就是猿糞吶!!!
「先做自我介紹。」坐在中間偏右的中年女子舉著話筒,冷冷淡淡地說道。
唐靈:「我叫唐靈,十六歲,身高一六六,體重九十三,學過三年街舞,一年鋼琴,三年電子琴,吉他學了五年。」
「好,展示一下你…」
「砰—」
面試大廳的後門忽然被踢開,門框子撞到牆後又反彈回去一截。
幾位不苟言笑的面試官紛紛被震得一驚,皺起眉,轉臉看過去。
頭頂的燈光冷白髮灰,他身後是幽深的樓梯間,純白的短袖上,肩膀處灰色的鞋印還有殘留,深色的牛仔褲襯得他身高腿長。
冷黑的眼不經心地看過來,野勁銳利,一臉散漫痞氣,像在家裡一樣手抄在兜裡往面試桌走。
幾位面試官看清人後,不覺間鬆了眉心,表情也變得恭順,就像看見董事長本人一般。
來人正是公司董事長的太子,公司的總經理的親弟弟,刺銘。
說起刺銘和這間公司的羈絆,得從約莫十年前說起了,他親媽過世的早,他爸和他姐工作都忙,沒人管他。
從小便把這個刺頭擱在公司裡,跟那幫小練習生們一起吃住訓練。
就跟唐靈她爸媽把培訓機構當託管使一樣,刺銘他家裡人也把公司當做培訓班來整治刺銘。
所以,這公司裡大半老職員都認得他,知道他這個橫衝直撞的野脾氣,沒人敢惹。
「我去,你來這兒幹嘛?」自取英文名為jacky的黑皮寸頭,壓著聲音問道。
這個點,你不是應該在學校上學嗎?又逃課了?
你他媽要被你姐知道,不抽死你個混世魔王,小兔崽子。
他微微斜眼看了唐靈一眼,坐在桌邊的高椅上,腳踩得很高,吊兒郎當地回話,眼睛卻注視著站在話筒前的她。
「我這不無聊,來找你玩。」
唐靈也回看他,臉頰燒燙起來,是氣還是惱她分不清。總之,血氣一直往天靈蓋湧。
合著,校園貼裡傳的他家的公司就是彗星娛樂啊…
他竟然在明知道她要去他家公司面試的情況下,還一聲不吭,把她送到了地方。
方才還說去約會,現在又像來看好戲的座上賓,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她表演才藝,是打算回去之後藉此嘲笑她的嗎?
這怨沒完了。
…
「這不是玩的地方,今天有面試。」
jacky義正言辭道,雖然他平常愛玩又混,但是作為公司裡的金牌編舞,正經場合卻很靠譜,一板一眼,從不掉鏈。
「行,不玩,幫你們面試。」刺銘笑笑說。
戴眼鏡的中年女面試官默默地搖著頭,彷彿心裡念著經:「…大可不必…求求你別給我們惹麻煩就好…」
刺銘笑得很壞,半眯著眼,自顧自拿過話筒,又佯裝正經地拿起她的簡歷,看了看,懶懶掀起眼皮,瞅著她。
薄唇一啟一合,欠揍的聲音從左側音響即時漫出來,一字一詞,低啞輕慢,如同惡魔低語。
「唐靈同學,請開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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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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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印象深刻的記憶一旦產生,想讓其在腦海中徹底消失,之於人類大腦的一貫運作模式,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通常的情況反而是,越想忘記的,記得越清晰。
因而時隔好多年後,唐靈回想起今日,第一次在刺銘面前彈吉他唱歌的一分鐘,都會露出不願回想的表情,捂著臉,緊閉雙眼,喉嚨裡冒出哼唧唧的低吟。
顯然這個時候的唐靈還遠達不到一個夠格愛豆的標準。
至少在把觀眾當成蘿蔔白菜,大膽張揚地在舞臺上盡情表現自己這方面,她還差的遠…
「…長得是挺漂亮的,這幾天面試這麼多小姑娘,就數她長得出挑,明星臉,眼睛大下巴尖,一看就很上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