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娘,要不把祖母的耳鐺抵給她,能抵一月的房租,還能多抵些銀錢出來,咱們先把你的病治好。”
當年沈憐雪捨不得給自己治病,把耳鐺當了之後也是交了房租、買了木炭,想要好歹把這個冬日捱過去。
但沈如意現在卻改了主意。
八歲離開汴京之後,她許多事都不知道,但七歲到八歲這一年,因沈憐雪病情加重,生活艱難,沈如意後來懷念母親,總把這一段過往翻出來反覆去回憶,所以她記得很清晰。
那時候她就想過,如果重新過一回,結局是否依舊悲傷,但這些不過是午夜夢迴的執念,最終到底會是什麼結果,誰都不知。
與其把耳鐺當了,還不如直接抵押給孫九娘,至少孫九娘不會惡意壓價,甚至都不需要高價利息。
沈憐雪從來沒想過還能如此,現在聽女兒這麼一說,她便也不猶豫:“好,聽團團的。”
這耳鐺,可以讓母女兩個安然度過冬日。
沈如意粲然一笑:“娘真好。”
沈憐雪敲了一下女兒的頭,她繼續和麵燒水,不一會兒就擀出兩碗熱乎的兩河面雞蛋湯餅。
當然,只有沈如意那一碗裡才有蛋。
她做飯的時候,沈如意就坐在床上,認真看著母親消瘦的背影。
從來沒獨自生活過的小戶千金,一個人帶著女兒艱難求生,這兩年她耗盡了自己的心力,吃了所有苦,受了所有累,卻從來都沒抱怨過。
她甚至力所能及給了女兒最好的生活。
熱氣騰騰的雞蛋湯餅染溼了沈如意的眼眸,她低下頭,小聲吸了吸鼻子:“娘,真香,真好吃。”
她手太短,即便已經學會用筷子,卻不太利落,彆彆扭扭把那顆雞蛋夾成兩半,給母親碗裡送去一半。
“娘,一起吃。”
沈憐雪看著女兒溫柔地笑,她沒有推辭,只是說:“好,我們團團最乖最貼心了。”
母女兩個吃了一碗熱乎乎的湯餅,身上暖和了,就不覺得多冷。
不過剛暖和沒多久,這破舊的租屋就開始漏雨。
滴答的雨聲聽多了讓人睏倦,沈如意剛醒來折騰